徐长林家所在的院子形制和规模跟徐茂一家所居住的院子差不多,但由于只有他跟母亲二人,仆佣也要少一些,看起来十分的冷清。

    徐茂一走进院子,便觉得凉飕飕的,让人觉得不舒服。自从二伯伯去世后,他跟徐长林越发疏远,这院子他几乎再未踏足过。再次进入,难免心中很有些感慨。

    下珠四下看看,道:“这里太冷清了,徐长林那小身子骨儿,住在这里不好!也难怪他脸色白成那样!”

    高和川是一抓着机会就挤兑下珠,“你心疼他,那也住过来好了。反正他家院子大!”

    下珠正要反驳,脑子里念头一转,忽然温柔道:“我就是心疼他,怎么,你不高兴么?”

    高和川哈哈大笑两声,粗鲁道:“关我屁事!”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徐茂忙打断道:“别吵,别吵!二婶婶喜欢安静,所以这里仆从也不多。待会儿进去,若是二婶婶在,切不可大声喧哗。”

    几人行至前厅,早有仆从通传,徐长林母亲亲自迎接出来。徐茂同她略略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去徐长林的房间。

    或许是这院中十分安静的缘故,聒噪的下珠和高和川也静默了。

    三人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慢慢穿过一道粉墙,进了一方院落。

    院中树木葱翠,靠墙一溜木槿花已经打上了淡紫色花蕾,衬着白墙,显得格外雅致。徐茂有将近十年没来过徐长林的住所,看着一切都挺陌生的,心道:“长林的住所从前便是这个样子的么?”

    下珠望着院中一颗巨大的黄角兰皱了皱眉,道:“这树太大了,伞冠撑开,将整个屋子都拢在树荫下,夏天阳气重的时候不觉得,春秋冬三季未免阴气就重了。

    一个男子住在这里,大大不妥啊!”

    高和川最近习惯同下珠唱反调,立刻道:“迷信!”

    下珠‘哼’了一声,“你不迷信跑来跟徐茂学除禧之术!”

    徐茂怕他二人又吵架,‘嘘’了一声,做了个禁声的姿势,抬步朝里走。

    大白天徐长林门窗紧闭,屋外也没个服侍的丫头仆从。

    徐茂轻轻敲敲门,“长林,长林!我是徐茂!”

    屋里传来了动静,很快屋门打开,徐长林披了件外套,站在门口,脸上是一贯的苍白无色,形容又清减了不少。

    徐茂细细看了他一番,果然是精气神不好。他问道:“长林还在睡吗?早饭吃了没有?”

    徐长林摇摇头,“早就起来了,看书呢!”他一开口,徐茂吓了一跳,怪道才刚二伯母说他现在几乎不说话,变成哑巴了。或许是在归一宫被变成宫口的缘故,从前声音里清隽的少年感没有了,竟多了几分女人的阴柔之感。

    想到徐长林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徐茂心中愧疚难当。“长林,外头天气这样好,不能总拘在屋中,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