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娘正暗自思量,忽然一股阴寒之气直吹脑门,她以为没有关窗,抬头望去,风吹来的地方明明是堵白墙。

    静娘暗道不好,正要去推张涛,然而手脚都不听使唤了,竟动也动不了。

    一个阴鸷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人生痛苦,早死解脱!人生痛苦,早死解脱!”这声音她很熟悉,正是上次蛊惑她上吊的声音。

    静娘拼命抵抗,那声音就断断续续的,“上……吊……吧,吊……死……吧!”

    然而终究是抵挡不过,静娘骇然发现自己慢慢下了床,解下了捆帐子的绸带,比划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够长,便又解了另一条,将两条结成一条,拖着出了门。

    夜风激荡,使静娘有了一瞬的清明,然而那东西很快又占了上风,领着她到了水榭旁的一个凉亭中。

    凉亭中间有一方石桌,爬上去正好可将丝带抛上屋梁。静娘心中清明,然而身体不受控制,竟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呜咽着将绸带打了个结,套在了脖子上。

    绝望之心油然而起,她心中又有一点释然,好歹自己这次去了,张涛总会照管云官的。

    这消极的想法不得了,仿佛水堤上的蚁穴,一穴空而匮千里,她意识便慢慢模糊了。

    正此时,两道黑影飘过来,静娘听见颈间的绸带‘咔’的断了,一抬头额上便被贴上了一道黄符。她听见脑海中响起一阵怪叫,跟着一股阴寒之气破体而出。神识立刻恢复了清明。

    一道四周烧着火焰的黄符飘过来,那股怪叫这次没在脑中响起而是近在迟尺。

    那黄符虽然着了火却一直只在符咒边缘燃烧,渐渐的,中间空出的部分现出一个半大少年的身影来。

    借着火光,静娘看清救她的人正是姜颉彦和白镜之,她喜道:“竟是两位客官!”

    姜颉彦对她‘嘘’了一声,低声道:“小声,若是吵来了人,只怕影响静娘的名节!”

    静娘点点头,四下望了望,低声道:“怎么回事?就是这个人,哦,这个鬼数次要我的命吗?”

    姜颉彦点点头,“不错!就是他!”

    静娘又道:“两位公子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姜颉彦道:“这一桩事情没解决,我们怎么能放心离开!只是这幕后黑手十分狡猾,只怕我们不走,他不会再出手,所以我们便假意离开了。

    原本以为总要蹲守几日,没想到他这么心急,我们一走他就行动了。”

    静娘垂头道:“姜公子,我怀疑,我母亲的死怕同他们也有关?”

    “什么?”姜颉彦惊诧道,忍不住同白镜之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