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李氏从未对她有过奚落之语,但那眼底的冷漠和疏离分明是瞧不起她。

    可瞧不起她又能如何?

    她就是嫁进了二房,同她成了妯娌。

    非但如此,她的侄女也即将把她最看重的嫡子笼络过去。

    事情若果真成了,她倒要看看这个自诩出身高门的妯娌还能如何在她面前神气。

    二夫人光是想想便觉得解气,走出了福安堂,压低了声音朝着身边的女使问道:“一切可曾安排妥当了?”

    “都准备好了,院子里的女使都找了借口支出去,香料也换好了,现在只等大娘子进门,就会有人把门从外面关死。”女使小心地答道。

    二夫人松了口气:“咱们且去园子里逛一逛,一个时辰后再过去。”

    雪衣远远地跟着嫡姐的身后,一路穿过了垂花门,果然瞧见她是往家祠去,心也跟着砰砰跳起来。

    她不敢跟的太紧,知晓了嫡姐的目的后便只是松松地跟着。

    进了祠堂里,一路却僻静的有些过分了,连关着二表哥的那座院子里都没什么人手。

    想来大概是被支开了,雪衣愈发笃定了嫡姐的心思,连忙跟紧了上去。

    谁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嫡姐竟不见了。

    这院子里东西厢房并排着一共六间,她不知二表哥到底被关在了哪里,也没看见嫡姐究竟进没进去,只得和晴方分头去找。

    一连推了三间门,都推不动,当推到了第四间时,那木门很轻易地便被推动了,雪衣拎着食盒,便顺势跟了进去。

    因是在家祠,厢房的布置并不华丽,外间只设了一个厚蒲团和香案,里间则是高悬着青白的帆帘,挡住了里面的布置。

    香案上摆着一个铜香炉,上面插着三柱燃到一半的线香,火星烧的猩红,在这昏暗的室内显得稍有些诡异。

    可更让雪衣不适的是这线香的香气,明明是供奉祭祀用的,不知为何,轻轻一吸总给她一股甜腻到颓靡的感觉。

    有点古怪。

    她小心地往前挪,空荡荡的屋子里却并未看见嫡姐,也未看见二表哥。

    她疑心又是走错了,正要出门的时候,大门却“砰”地一声从外面被关了上。

    “是谁?”她猛地回头,急忙去晃那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