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野沉不住气,怒道:“你放心!我就是饿死,也绝不会再回来!”

    舅妈假眉毛一横,削薄的红嘴唇一扯,露出个毫不掩饰恶意的笑:“就算饿不死,你们还能继续读书吗?!别没两天就辍学成了混子!”

    青禾额角青筋跳了跳,按住还想回嘴的小少年,眼睛直视舅妈,以极为冷淡的语气说:“这些您放心,以后我和小野是死是活,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与您再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一手拿起两个编织袋,一手牵起骆野,“我们走。”

    骆野听话地开门出去,但在关门前,还是没忍住对舅妈说了最后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楚:

    “过去的事情,我录了音,你们心里清楚你们自己做过的事情。”

    话音一落,就是关门的声音。

    他们终于走了。

    走在清晨的街边,青禾问骆野:“你真的录了音?”

    神色竟有两分紧张。

    “没有,”骆野弯弯嘴角,从青禾手里接过一个袋子,“我骗她的。我刚才看见舅舅从房间里出来了。虽然不确定昨晚的情况她到底知不知道,但现在他们一定会互相怀疑。”

    ……

    后来,两人在骆野的初中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住,一住就是七年。

    青禾没有参加会考,直接辍了学,开始打工。

    他自己做过超市促销员、快餐店店员、便利店店员、咖啡店店员,换了无数份短期的长期的工作,骆野却一路品学兼优地读完了初中和高中,到现在大四。

    最开始,两人也闹过矛盾。

    青禾的成绩并不差,每次考试也在班级的前五名,眼看着已经要升上高三参加高考了,骆野不想让他为了自己放弃。

    青禾去应聘网吧网管,骆野跟过去,不让他做,非要自己做,网吧老板一个彪形大汉都被他吓到了。

    青禾说他不喜欢读书,骆野不信。

    青禾拉着骆野离开网吧,在墙角第一次对他疾言厉色,说:“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没有你这个弟弟。”

    说完,直接走掉了,骆野追上去不见人影,到处找不到他,一个人回到租的房子里,抱着膝盖哭到快断气。

    青禾买菜回家,给骆野煲了排骨汤盛给他喝,看着小少年捧着汤碗喝得一边抽噎一边打嗝的可怜模样,到最后还是抿住唇没说一句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