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卿不悦地斜睨了青栀一眼。后者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当即改口:“不不,是三爷,徐三爷。”

    “嗯。”徐承卿应了一声,又看向顾景渊。

    后者掩手轻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今天也算开了眼界,大清早见识了肃亲王的闺房之乐不说,这会儿又看他跟姑娘眉来眼去。

    三爷,听听这称呼,简直都要把人腻死了。

    他以前真不知道徐承卿也这么会撩拨姑娘家。

    一抬眼察觉到徐承卿不太友善的目光,顾景渊当即敛神重提方才的话题:“下手还挺重,我看冯德兴和秦三得在床上躺一阵子了。”

    徐承卿毫不在意,轻描淡写应了一声便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倒是青桅自打听到“谢绥”两个字后便显得有些心不在蔫。当初信国公府被抄家时,谢绥因人不在京城而躲过一劫。家破后他便没了音信,从前名满京城文采斐然的信国公世子,一夜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如今她竟在徐承卿这里得了他的一点消息,青栀一时间心绪复杂。

    陆谢两家是世交,她和谢绥自幼便相识,虽有兄妹情谊却无半分男女之情。所以当初家人安排她与谢绥定亲时青栀曾以死反抗。

    倒是谢绥并不计较这些,主动过来寻她:“我知你心里有谁,如今他生死未卜,你万不可再出任何差池。你且稍稍忍耐,我已托人去漠北寻他的消息,若他当真还活着我便送你去见他,如何?”

    那会儿的青栀正被家人逼到走投无路,谢绥的一番话无疑给了她极大的安慰。只是后来造化弄人,她和谢绥的亲事,是她亲口答应的。

    她还记得父亲逼自己答应的那一天,外面日头正烈,她跪在父亲的书房中却是如坠冰窟。那时的她一心只想着如何救徐承卿,再也顾不上自己会嫁给何人。

    别说是谢绥,就是父亲安排她嫁猫嫁狗,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她只盼着徐承卿能活着回来,却未料到再见之时他一手拿着圣旨一手拿着利剑,一脚踢开了陆宅的大门。

    耳边还是徐承卿和顾景渊说话的声音,青栀努力稳住心神不再去想那些过往,只专心替他上药。

    如今的徐承卿既不是曾与她私定终身的皇子,也不是令她家破人亡的阎罗,他就是她的恩客,是她要极力抓住以逃出泥沼的救命稻草。

    她不能得罪他,哪怕为了榆姐儿。

    青栀看着他脸上细细长长的伤痕,猜度着昨夜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今早醒来时见徐承卿在自己的床上,她本以为一切必定都已尘埃落定。可后来换衣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来了月事,便又有些没了主意。

    他若不曾碰她,又为何歇在了她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