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祝仙却没完没了,“至于您说老三还能种地,那跟这次分家又有什么关系啊?老三早就分好了,今天是商量您的事情啊。”

    这一阵功夫,何老头已经吸完一袋旱烟。

    他把烟斗放在地上敲几下,将里面的烟灰敲出来,说道:“少说两句没用的吧,老太太,你还想要什么,你就自己挑几样。让你挑你不挑,又说我们不给你。”

    毕竟老太太跟他生活了几十年,老头可能还是做不到那么绝情,他这话听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让老太太说几样想要的东西。

    话一出口,段祝仙的笑脸就凝固住了,心里像被割肉一样难受。

    但何老头这阵子一直在抽闷烟,他的话显然是经过几番思考后才说出来的,段祝仙不敢立即反对。

    何文顺也还没到不认母亲的地步,此前不说话是害怕段祝仙,此时老头发话,他就忙跟着附和,“对,妈您就挑几样吧,您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您想要什么呢?”

    老头补充道:“对了,祝仙说得对,今晚商量的是你的事情,跟老三没关系。”

    老太太也看出来了,这会儿是真的可以要点东西,但要田地是没戏了。

    她心里有数,不敢要好东西,犹豫着说道:“刚才说了,怎么也得给我弄个住的地方。田地我种不了,给我点菜地总可以吧?家里的东西,那个缝纫机平时也只有我在用,能不能……”

    “那怎么行!”老太太话还没说完,段祝仙立马站起来反对,“缝纫机我还得用呢!”

    她不那么突然反对还好,她这么一开口,好像反而让何老头很不爽,当即同意老太太,“缝纫机你可以拿走,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段祝仙心在滴血,再也管不了何老头的威严,“可以了吧!这个家里还那么多人呢,家里也没几样东西可分的,总不能把家都掏空吧,那我们还怎么过啊。”

    老太太想了想,其他东西肯定是要不到了,说道:“再给我把锄头种菜用吧,别的,除了我自己的衣服铺盖和柜子,我也没什么可求的了。”

    “那就这样吧,给你一小块菜地,帮你盖一小间房子,别的东西也按说好的给你。”何老头拍板道。

    何文顺总觉得过意不去,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妈,趁此机会表了个没用的态,“妈,虽然以后分开过,但还挨着住,有什么困难您一定要告诉我们。”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她知道指望不上,早已经死心。

    段祝仙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起身走了,甩下一句话,“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吧,反正这个家我也说不上话。”

    何老头不管她,像个胜利者一样,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也不让何文顺跟着离开。

    景南一看,趁老头心情不错,自己可能也有发言的机会,忙抬了抬头,有点忐忑的样子问道:“爷爷,我能不能说句话?”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何老头瞟他一眼道,“要是不让你说话,还让你坐这里干什么?”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