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就位。”一名训导站起身高声说道。

    于是刚刚列队站在场中的生员们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

    在县学的大院中,役夫早已经摆放了板凳和条案供生员们使用。昨夜刚下过一场春雨,地面的砖上还有一些湿滑,但也无甚影响。

    “程兄,程兄,我在这里!”程仲刚要坐下来,便听到谢江波那货卖力的叫喊,转过身去,便见谢江波不断的冲他挥手。

    谢江波虽然不是生员,但是谢孟廷还是希望儿子能从县学月考中学习一些经验,因此便也打发儿子也来了。谢江波有些不情不愿,因此故意来得晚了一些。

    待到了之后听到周围的人议论程仲和卢多勋的较劲,这货马上又来劲了,旗帜鲜明的站在了程仲一方。

    当然,谢江波支持程仲并非是他真的那么看好程仲。在谢江波看来,卢多勋成名已久,程仲年龄还轻,即便年少有成,恐怕还是有所欠缺的。但谁让卢多勋眼高于顶,没有将谢大少爷放在眼中呢?

    以往谢江波还不好表现的太明显,现在不一样了。因为程仲的出现,卢多勋就不再是一枝独秀了,在谢江波的心中已经将他看成是明日黄花了。

    谢江波这么做很显然影响到了月考的秩序,马上有役夫前去制止。

    谢江波连忙闭嘴,只能伸出大拇指,冲着程仲比划比划,示意他加油。

    程仲微笑点头。

    “那不是少爷吗?他怎么也来了?”小翠指着远处的谢江波说道。

    谢思存“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谢江波和程仲臭味相投,她早看出来了。

    “县尊大人,请出题吧。”王文昌再次请道。

    “那本县就却之不恭了。”海瑞笑道,既然只是破题,那么海瑞之前想好的题目就有些不合适了。

    到底出什么题目好呢?海瑞站起身走了两步,却感觉到脚下一滑,原来是昨夜的雨水没有干透,他的心中顿时有了主意,笑道:“昨夜喜降春雨,那么本县就以雨作为第一道题吧。”

    王文昌眉头一皱,继而舒展开来,连连说道:“妙,妙呀!县尊大人这个题目出的实在是妙极了,虽只有一个字,但是却给诸生员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呀。”

    海瑞笑着摆了摆头说道:“本县不过是偶有所感罢了。”

    场中的诸生员已经开始冥思苦想了,不光是他们,很多旁观的人也在思考该如何破题。

    “小姐,这海大人怎么用雨做题目呀?这是什么破题呀?”小翠不解的问道。

    “这可不是什么破题。”谢思存解释道:“这道题虽然只有一个字,貌似非常简单,但实际上却不容易。一来,题目较短,发挥的余地就不会很大;二来雨是寻常之物,古往今来诗句文章不胜枚举,如若照搬照抄,那就是寻章摘句,老雕虫的做法,出新难,出彩就更难了!”

    “听你这么一说,小翠就明白了,这位海大人真是够坏的。真不知道卢公子会不会被难倒。”小翠一听谢思存说题目不容易,便又开始替卢多勋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