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中。

    “失礼了郑观察,一激动把你的本名喊出来了。”徐璠假假歉声笑道“请便吧,不强留你了。”

    郑元韶却像被毒蛇盘上一般,满心的恐惧,动都不敢动。

    “怎么,又改主意了?”徐瑛也跟着怪笑道“那就进来再喝一杯吧。”

    “唉……”郑元韶虚脱的叹息一声,行尸走肉般走回了座位上。

    “这个名字……从哪里听来的?”他看着虚空,木然问道。

    “呵呵。”徐璠把玩着手中的碧玉酒杯,用猫戏耗子的语气道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早就被人看的一清二楚了,不过是时机还未到,才没被揭穿罢了。”

    “啊……”郑元韶这下再无侥幸,双膝一软、瘫坐在地。

    戏台上,那法海呜呜呀呀唱道“你看那佛门清净,绕祥云,闻钟磬,直驱得鬼魅影……”

    许仙迟疑道“这出家么……”

    法海断喝道“你犹自迟疑徘徊,她早露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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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瑛其实也一头雾水,问大哥道“郑观察和郑元昭什么关系?”

    徐璠摆摆手,乐声便戛然而止,戏班和女史便无声退下。

    他这才笑眯眯道

    “郑观察本名郑元昭,也曾进过学,可惜读书这种事,很看天分的。跟他一起进学的堂兄郑元韶早中了举人,他却一直不举,后来只好绝了功名之念,寻了个私塾坐馆读书。”

    “二十年前,郑元韶在赴京大挑前得急病暴毙,郑元昭灵光一闪,看到了咸鱼翻生机会。他便巧舌如簧说动了婶娘,冒名郑元韶,进京参加了大挑,结果运气不错,一下就被挑中了。”

    “卧槽,还可以这样玩?”徐瑛听得目瞪口呆。

    其实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因为大明的一应身份文牒上,别说没有照片了,就连画像都没有,只用文字注明该人的相貌特征,诸如‘身中、面白无须’、‘身长,面黄虬髯’之类,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都有可能蒙混过关,更别说是堂兄弟了。

    当然,官员都是一层层考上去的,那么多同年师长都认得你。大明又是个人情社会,做官之后,亲戚朋友蜂拥投奔而来,冒牌货想不露馅几乎不可能。

    郑元昭能蒙混过去,一是因为他和郑元韶长得像,又买通了郑元韶之母,亲戚朋友们为了有好处沾,自然也会帮他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