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面烙印……与淮阴侯有关?”裴濯沉吟片刻,想起淮阴侯府常用的标记。

    钟剑波勾起嘴角,目光不明:“大理寺中接触到这件案子的人……从仵作到寺丞,没有一个不认得这个烙印,但没有一个敢说出结论。”

    有的人摇头否认,还有人犹豫不决——“似乎有些熟悉,但着实记不起来了”。

    裴濯的手指触碰到窗台,柳絮轻盈地飘了进来,落在了他的掌心。

    “小裴大人,你的嫌疑是洗去了,”钟剑波看向他,“但你说,我应该如何处置?”

    知道钟剑波并不是真的在询问他的建议,裴濯仍平静道:“此案线索复杂,只得暂且搁置。”

    钟剑波笑了起来,应道:“案情需要进一步查验,暂时不得结案。”

    二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钟剑波忽然道:“静王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置?”

    见裴濯不语,钟剑波补充道:“静王殿下可是对你颇有疑虑。”

    “殿下当日路过了余家巷,难免有所怀疑。但此事归大理寺主管,静王想必不能插手。”裴濯神色从容,语气平稳。

    钟剑波打量着裴濯的神色,赞同道:“的确如此。这些年来,静王在骄奢淫逸之事上颇有建树,就连朝里那些想建议陛下立他为储君的声音也渐渐少了。”

    “不过,”钟剑波放低了声音,“你不在帝都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

    裴濯的眼神僵了一刹,又恢复如初。

    “钟大人,我不记得你我有如此熟稔。”裴濯不动声色,提醒着钟剑波说话的分寸。

    “小裴大人记性好,自然是不会错的,”钟剑波毫不在意,眼神却逐渐沉稳下来,“如今朝中局势清晰,高位之下亦有暗流涌动。然则,我孑然一身,仍身处明暗之间,茫然不知去处。因此,也想借机问小裴大人一句话。”

    裴濯的眸色瞬间清明。

    “你可知道,昭文九年,逆臣萧家一门惨死之后,是何人令野犬食其肉——”

    钟剑波的语气平缓,却字字锥心刺骨。同时,他又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仿佛真的在好奇着。

    裴濯指尖颤动,不可置信地看向钟剑波。

    正在这时,一声尖叫传来,随即“哐当”一声,裴濯侧过头,似是从康承礼所在的包房之中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打斗。

    下一刻,阿湛一脚就踹开了那门框。

    里头的一群纨绔子弟见状,立刻气势汹汹地叫骂着上前,为首的一把抓住了阿湛的衣襟,随即被重重地踹开了。阿湛轻蔑地看了那人一眼,听见了康承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