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霁曙物,鸿云峰山顶。

    一处平坦的褐色石台上,郭翼将茶杯倒满,推到了纪林萦面前,微笑道:“宗门对此次较技看得极重,纪师叔若能夺下头名,往后必得宗门重点栽培。”

    纪林萦凤目微眯,眺望远处的绵绵云海,似若有所思,只是下意识地点头,“哦。”

    郭翼没注意到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仍是认真分析道:“要说此次年轻弟子中能与纪师叔争冠之人,实力最强的当属真炎峰的海师叔,还有贯月峰的石师叔。

    “这前者得严师祖真传,据说已能召出真灵之焰,便是三海境强者只要被她直接烧中,也难逃重伤。

    “后者则是宗门年轻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了,据说她一只脚已经迈入了七脉境后期,交手之时几乎全靠境界碾压对手。”

    她见纪林萦默不作声,以为她在认真思索对策,于是顿了顿,又接道:“此外,还有一个平时大家不太注意的高手,便是瑞逸峰的皇甫师叔。她修为虽不算高,但却是年轻弟子中最为精通灵舞的。灵舞之道,最擅以弱搏强,以四两拨千斤,故而她很可能会有惊人……”

    纪林萦听到“皇甫师叔”四个字时,不由地微微蹙眉,突然转过头来,脱口而出道:“皇甫伯翰最近天天往许师弟那儿跑。你说,她究竟要干什么?”

    郭翼闻言愣了愣,旋即心领神会地微笑道:“据说,是来找许师弟练习阵舞。”

    纪林萦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忙轻咳一声,又望向云海,眉头却仍未舒展开,“她不在瑞逸峰修炼,天天跑鸿云峰来,就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郭翼知道她心中所想,当即压低了声音道:“纪师叔,以许师叔的容貌……咳,你也知道的,宗门之中多少女弟子都对他魂牵梦绕,其中有人有些动作,那也不足为奇。”

    纪林萦一怔,咬着下唇道:“你是说皇甫伯翰她对许师弟……”

    郭翼点头,扁嘴道:“依我看,不止是皇甫师叔,与她同来的陈师叔、宋师叔也难保不是同样心思。”

    她瞥了眼纪林萦有些紧张的表情,接道:“其实要我说,除了瑞逸峰这几人,还有沈师祖新收的那个弟子,也需要留意才是。”

    “那个叫小茶的?”

    “正是。”郭翼声音更低了些,“这小姑娘看似天真懵懂,但据我所见,她很可能并不简单啊。就算她没什么心思,但却时常蹭在许师弟身边,难保日子久了,不会有什么情况……”

    纪林萦闻言,凤目一凝,立刻想起小茶那天“赖”在许师弟院里过夜,之后又非要住在他家附近,这其中难道真有什么问题?

    郭翼又不紧不慢道:“纪师叔,有些事情,你不去争,别人是绝不会让的。”

    纪林萦突然显得有些慌乱,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要否认般摇头,最后“呼”地站起身来,嘴里咕噜了一句,“我要去修炼了。”便踏上飘玉,朝山腰方向疾驰而去。

    她飞在半空,心中却是乱成一团,郭翼的话字字落在她耳中,砸在她心上。

    之前,清灵崖上许师弟的那一“吻”,说明他应当是对自己有意,但如果自己不去把握,以许师弟的优秀,自会有其他人趁虚而入。

    好男也怕缠娘,就算许师弟起初并没有动心,但谁又能保证积年累月之后,他不会对谁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