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道:“自然是下诏公开那位谪仙散人的身份,立为储君。”

    “对!”邵赦点头道,“那陛下如何公开他的身份?他既然是皇后嫡子,为什么会在我们邵家十七年,我邵赦移花接木换出皇太子,居心何在?天下人不都是傻瓜吧?”

    张梁愣了愣,虽然御史甚多弹劾邵赦的奏折,但他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想着左不过是一些酸儒迂腐罢了,如今陡然听得邵赦自己提及,倒是愣了愣。

    “下官不明白,当年邵大人为什么要冒这天下大不韪,换出皇子?”张梁顺着他的话问道。

    邵赦莫测高深地笑了笑:“张大人,若是我邵赦有那么一天倒霉了,由刑部会审的时候,你再慢慢问吧,现在,你以为我会回答嘛?”说着,他居然连着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张梁看着他离开后,摇头笑了笑,今儿算是不欢而散,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当即急急在写了一封信,命心腹小厮送去晴瑶别院。

    而与此同时,东宫内,太子阴沉着一张脸端坐在椅子上,宫娥送上茶来,也被他愤然砸得粉碎。

    昨天半夜他就听的说晴瑶别院闹刺客,于是今天一早忙忙的去景阳宫请安,顺便也想探探陛下的口风,但是连着他自己都没有想到,陛下居然公然给他没脸,命他跪在景阳宫门前石阶上,足足半天之久。

    张德荣给他带来邵赦的口信,让他忍耐,忍耐……

    可是,他要忍耐到什么时候,难道他还不够忍耐?那个人----那个邵书桓,从刑部重伤到住进景阳宫开始,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陛下堂而皇之的带着他去太和殿听政,甚至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参政,到去江南查盐税。

    这些原本该属于他这个太子理应掌管的事情,如今却都是他在做。而他这个太子,除了顶着一个虚名,他还有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

    邵赦说,让他稍安勿躁!但是,他已经无法再忍耐,凭什么晴瑶别院闹个刺客。他就得被陛下申饬?他算什么东西了?他甚至连着皇子都不算。

    这等时候,他几乎可以预见到老二那张得瑟地脸,满是讽刺……

    当邵书桓被抓去南夏的时候,他大大的松了口气,可是本过半年时间,邵赦亲自去接了他回来,未到京城,陛下就命人抬着銮舆过去,把他接进宫中。

    “殿下。柳老将军求见!”门口,太子的心腹小太监低声道。

    “快请!”太子忙道。

    “是!”小太监退了出去,片刻就领着柳炎进来。

    “柳大人。请坐!”太子忙着亲自迎了上去,请柳炎坐下。房里侍候的小太监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柳炎依然是老样子,佝偻着背,一副已经老的快要进棺材的模样,唯独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得紧,四处扫了一眼,眼见地上有着砸碎的茶盅碎片,心中明了。太子不愉快,非常不愉快。

    “殿下心中难受,也犯不着拿这些东西出气!”柳炎冲着太子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