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书桓闻言苦笑道:“没什么的!”说着,忙着把那金雀裘递过去,苦笑道,“管家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们主人呢,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收!”说着,便欲脱下那“胭脂泪”还过去。

    德荣忙着按住他的手道:“公子这说什么话,那里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收回的理?”

    “可是这东西太过贵重,我怎么可以收下?”邵书桓皱眉道。

    “公子,这大街上不方便说话,而且也冷得很,要是你不嫌弃,不如到奴才的车上说?”德荣一边说着,一边忙着让小厮放下板凳,扶着邵书桓上车。

    邵书桓也不推迟,上了马车才发现,这看似普通的马车,里面却铺着厚厚的锦缎垫子,甚是舒服。

    德荣又把自己的手炉揭开,从荷包里摸出两片香片,放在里面,依然盖上,递给邵书桓道:“公子先暖个手,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闲逛?连个跟随的人也没有?”

    邵书桓苦笑道:“我和我那兄长打了一架,跑出来的。”反正这事情也瞒不住,估计明天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宰辅家的两位公子当着众宾客的面大打出手。

    “啊?”德荣忍不住“啊”一声,叹道,“这是怎么说呢?”

    邵书桓叹了口气,摇头不语,想了想道:“我本来出来,是准备去找王爷,把这些东西还他,见着管家你正好,就麻烦你了!”他说着,把那金雀裘递了过去。

    德荣接了,却是披在他身上,叹道:“公子真是说笑了,我家主人送出去的东西,我要是贸然收回了,主人知道还不活生生打死我?这也罢了,公子这个时候回去,只怕令尊大人正在生气呢,指不定就拿你出气,不如先去我家暂住一两天,就算这等东西公子要还我家主人,也当面和他说为好,你看怎么样?”

    邵书桓想了想,确实——邵庭是免不了一顿板子,不过邵赦恐怕这次也不会护着他,受罚的难免的,倒不如出去躲得两天再说,而且,如此贵重的东西,确实也应该当面还给人家才是。

    当即点头应允,德荣甚是高兴,揭开车帘吩咐赶车的小厮道:“小心点,别颠着公子了,这就回去吧!”

    那赶车的小厮忙着答应着,赶着马车一路回去。

    邵书桓靠在马车内,怀里抱着德荣的手炉,黄铜所制的手炉上面有着一个个小孔,散发出袅袅轻烟,一股檀香扑入他鼻中,甚是好闻。

    心中暗道:“这等豪门贵族够也奢侈的,连着管家仆役居然都用得起这等名贵的香料?”随即想想,那青衣中年人连“胭脂泪”这等东西都轻易送出手,他的管家用一点檀香,倒也没什么了。

    心中想着,眼皮子却是越来越沉重——

    德荣看着邵书桓缓缓的合上眼睛,呼吸沉稳,轻轻笑着自语道:“这迷迭香还真是好用!”口中说着,又叫了两声“公子”,见邵书桓不答,从旁边的包袱里取出一张通体雪白的纯貂皮毯子,盖在邵书桓身上,扶着他躺好了,有吩咐小厮道,“慢一点,别鬼赶着似的。”

    小厮回头笑道:“总管大人放心,不会颠着你的。”

    “小兔崽子,颠着我值个屁事,颠着了公子爷,你有几个脑袋掉的?”德荣笑骂着放下车帘。

    却说邵赦问了邵庭几句,方夫人看着不是事情,忙着打着圆场,邵赦外面有客未散,心中着恼,也不便发作,只是指着邵庭的道:“晚上问你,你给我仔细!”说着就去西花厅,不再理会里面。

    这里邵赦出去后,方夫人虽然也恼邵庭不争气,只是素来溺爱惯了的,倒嘱咐他——去大老爷府上老太太处躲躲,你父亲正生气呢。

    邵庭也知道今天把事情惹大了,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素来软弱的邵书桓今儿怎么突然就会还手。心中虽然有着无限委屈,但转念一想,不如先去老太太哪里,一来可以避开父亲,二来也可以去告邵书桓的状,当即点头,忙着带着自己的亲随小厮燕草,急急去了邵攸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