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庆之突然跃起,坐在四周的大理寺便衣纷纷起身抽出寒光四射的刀剑将在座的食客全部控制住,同时,随着楼下哨声响起,一支响箭飞出酒肆的门窗,在夜空中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

    听到信号,隐藏在四周树林中的大理寺官差得到号令纷纷高声呼喊着“大理寺办案、闲人勿近”的口号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准备将酒肆团团围住。

    随着陈庆之一声怒吼,一直愣神的白宇玄这才回过神来,他循着陈庆之的目光望去,见酒肆角落里一个身穿黄衫的男子突然推开身旁的窗户,身体往前一窜,准备跳窗离开。

    白宇玄急忙冲上去前,以防贼人跳窗逃跑,但待他和陈庆之冲到近前时,那黄衫人已经跳出窗外,并从酒肆的屋檐跳下,正好落到一辆从酒肆楼下经过的货郎小车上。

    “刚才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那人呢!?”

    陈庆之急忙回过头查看,但眼前只剩下位于立柱阴影后的一张空桌,另一个人影已经不知所踪。

    “那人一定还在酒肆里,他跑不掉!”

    陈庆之仰起头冲屋内屋外的大理寺众人大声喊道:“大理寺全体听令,把守住顺德酒肆每一个出口,连狗洞耗子洞都不能放过,跑了一只苍蝇我拿你们是问!”

    “这里就交给陈大人,我去追那穿黄衣的!”

    白宇玄一只脚伸出窗外,正准备硬着头皮也跳下去,正巧见孙玉领着一众大理寺官差围了上来。

    “孙玉,快抓住那个穿黄衫的家伙,别让他跑了!”

    眼看那身穿黄衫之人从货郎小车上翻身而下,没入街道上那人来人往的行人中,白宇玄心中大急,朝楼下的孙玉大呼。

    孙玉急忙回头,果然见一个身穿黄衫的男子在前方人群中狂奔,他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追,身边的大理寺官差因为听到陈庆之的命令不敢追逐,只能留下来将顺德酒肆的大门牢牢看住。

    黄衫人在前一路狂奔,孙玉在后紧追不舍,两人在人群里激烈追逐却始终没能拉近距离,嫌弃腰刀碍事,孙玉解开腰带,将兵器扔掉以便使出全力奔跑。

    那黄衫人十分狡猾,在人群中左晃右突,一个转身跑进一条无人的小巷中,孙玉在人群中奋力追逐,跟着黄衫人也跑进了小巷里。

    与刚才热闹的街道呈鲜明的对比,此时孙玉脚下的小巷光线昏暗,没有半个路人,不过这倒合了孙玉的心,没有了旁人的阻挡,腿脚有力的他很有信心能追上前方那亡命的黄衫人。

    另一边,白宇玄领着几名大理寺官差心急火燎地离开顺德酒肆跟着孙玉身影追了上去,不想一行人刚追出没多久,从身旁拐角处突然驶出一辆马车,差点将白宇玄几人撞倒,拉车的马匹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嘶鸣不止,要不是车上车夫和路边侍从的合力拉扯,估计拉车的马匹已经失控冲上街头了。

    拉住了马匹,坐在车头的车夫根本无视眼前身穿官服的大理寺官差,指着白宇玄几人破口大骂:“你们瞎啦!走路不长眼啊!要是让大人的座驾受惊了你们担待得起么!”

    见拉车的是四匹毛色光洁的白马,马车上鎏金雕刻好不奢华,而且就连拉车的车夫也身穿缎面圆领衫,头戴黑纱巾,跟在车旁的几名侍从长身玉立,面色红润,衣料也很是考究,底下人都穿得如此体面,一看车上之人绝不是一般的显贵。

    白宇玄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憋了回去,他没有理会那在车头怒骂不止的车夫,而是朝车厢拱拱手:“追凶当前不拘礼节,惊扰了大人的座驾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不想一声冷哼从车厢里传来:“你们是哪个衙门的,追的什么凶?”

    听到说话声音,白宇玄眉头一挑,听声音说话之人应该是个中年人,地位显赫年岁不大,底下人又如此嚣张跋扈,连大理寺也不放在眼里,放眼整个神都,也只有皇室宗亲才摆这个谱了,而在这个岁数的人恐怕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