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忧心忡忡,一声华服匆匆向坤宁宫赶去。

    自从听说皇上准备送自己孙子去南方后,她这几天就没睡过好觉,加之她身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还要以身作则照顾病危太后,忙碌之下更加精神不好。

    可今早却听身边宫女说起,她听坤宁宫的小太监私下说昨天下午礼部判部事孟知叶进宫,在御花园见了皇上,还说很多潇王世子不好的话,要求责罚世子。

    皇后当下更是担心。

    礼部判部事孟知叶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他官倒不大,可其中有一段因缘。

    皇上年轻还是太子时,孟知叶就是太子三师之一,皇上不喜其人,继位之后没有加三师,可又顾于师徒之情,令此人掌管礼部。礼部本不重要,可此人十分严苛不讲情面,惹恼皇上许多次,皇上也拿他没办法,他曾是帝师,就是皇上自己也要礼让三分。

    这种人弹劾星洲那还得了!

    上次那孩子犯事,打了陈钰,可陈老先生毕竟有教养,有学问,风度人品朝中无人不称赞。可同为学问大家的孟知叶不是,此人就是个顽固、持宠而骄、十分自大的老头。

    这种人睚眦必报,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星洲。

    虽然不知道冲突从何而起,可皇后坐不住,一早吃过早膻,就让太监备风辇,向坤宁宫的方向去,路上刚好遇到田妃,于是便将她也叫上辇来,两人一起前往。

    对于田妃,皇后心中也早无当年戾气,年轻貌美时争强好胜是自然。可都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在加上皇后膝下长男潇王早逝,其实她已无什么争的资本,田妃又性格恬淡,两人算是处得来。

    一路上边向坤宁宫赶,皇后边将听到的事情跟田妃说起来。

    田妃听了也微微皱眉:“皇后姐姐,我也听女婢说过此事,不过她说的是皇上听后大发雷霆,大骂那孟知叶,想必不是怪罪星洲的。”

    “是吗?”皇后微微松口气,随后又摇头:“不对,这么说不对,皇上不可能当着孟知叶面骂他,毕竟他再惹人厌也是帝师。”

    田妃想了一下,也觉得有理,“这我就不知了,说不定那宫女也是道听途说。”

    皇后只好点头,心中忐忑,掀起窗帘看出去,外面已经能见到坤宁宫高大的红墙。

    她拉住田妃的手道:“妹妹,我只有星洲这么一个孙子,等下进去陛下若有意责罚他,请妹妹一定要帮帮我,大恩大德,我吴氏定会相报。”

    田妃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即一笑:“姐姐哪里话,星洲这孩子我也很喜欢,当初在芙梦楼家宴还见过呢,他的诗词我还找人裱好挂在屋中,到时我定会相帮的。”

    皇后连连点头,又有些慌乱的用手压压胸口,深吸几口气。

    不一会儿凤辇就到坤宁宫外,太监通报后,两人挽手缓缓步入,踏上红毯铺的青石阶,穿过一个拱门,花草生发的小院,就到坤宁宫大殿门前。

    宫女接住她们的披风,两人才进门,就见皇上在上方案桌上写着什么。

    皇后心中紧张,还在想着如何为自己孙子开脱,这时皇帝却先抬头说话:“你们怎么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