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十月下旬,事情已经从金国使者往返王府,发展到正式与鸿胪寺交涉鸿胪寺。

    金国使者重新提出条件,金景结盟,但只有南京道归景国,景国必须自己派军攻取,与金国两面夹击,除此之外,除此之外,景国须向金支付赎买金五十万两,用于从金国手中买过南京道。

    一改口,景国便少了西京道,多出五十五两。因之前还没签下盟约,鸿胪寺虽小心翼翼,也担心过金国人突然改口类似问题,可当这一刻当真到来之时,依旧闹得手忙脚乱。

    连夜,鸿胪寺府衙灯火通明,彻夜商议对策。

    鸿胪寺少卿汤舟为,同知包拯,众多官吏,接连好几天没有一天停歇,往驿馆跑了好多次,几乎双方能用的说辞条件都已经抛出来,唇枪舌战。

    一顿说辞之后,鸿胪寺众官吏依旧无功而返,金国使者似乎咬定只能让出南京道来,还要景国支付五十万两。

    之后的日子里,天气越发寒冷,可双方言语说辞交锋愈发激烈升温,鸿胪寺同知包拯甚至不得已抛出有威胁之意的言辞,比如说如果金国如此咄咄逼人,景国将会出兵北方,与辽国共抗金贵国。

    但金国使者刘旭不为所动,直言北上千里迢迢,中间还隔着辽国,两国合兵,并不在一处,力不向一方,天长日久则会生变,他们根本不怕,继续咬定只能让出南京道给景国,似乎丝毫不惧景国威胁。

    一下,双方陷入僵持,鸿胪寺上下焦头烂额,许多人却隔岸观火,心中舒畅。

    “平安王势大,除去名声,实实在在的无非有三。

    其一,手握直辖枢密院的新军;

    其二,掌鸿胪寺兼军器监少监;

    其三么就是身加京北转运使,管辖京北一路转移之要,有权调动京北一路厢军。三者具于一身,便是大权在握,天下少有人能及。”薛芳依着咏月阁的栏杆淡淡道。

    和他一同的中年人腰间带着弯刀,只是笑了笑。

    薛芳用手拍拍结实栏杆,从这里看下去,居高临下,整个京城尽收眼底:“知道么,我明明知道就是这地方,就是这酒楼抢走我家的生意。

    呵呵,可即便如此,就连我自己,也忍不住会来这地方吃饭,玩乐,便是亲朋好友来了,也会带他们来这。”

    薛芳一笑:“这就是平南王可怕之处啊,你知道这有多可怕吗?这楼的酒菜,这楼的装饰,这楼的格调、舒适,没有哪一点是我家酒楼可比的,半点也比不上。

    比不上并不可怕,我向来不惧新东西,只要是好的,我都能学,都能师以己用,偏偏平南王的酒楼还让人学不来,看不出其中门道,半点也看不出来!”

    “我又能如何?”薛芳无奈:“人都是自私且贪婪的,如果没有酒楼生意,我的俸禄能够我一家上百口人大手大脚花销,能够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花天酒地?”

    他身边的中年人一笑:“要是在我家乡,如果想要,那就去抢,只要能抢来,都是自己的。牛羊也好,肉也好,人也是。我觉得我们都一样,大人你斗不过那王爷,所以只能动强硬的,只不过办法不一样而已。”

    薛芳点头:“你很聪明,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斗不过平南王。所以我只能搅乱鸿胪寺,搅乱江州,这样一来,他势大的三个原因一下除去其二,就有机会慢慢想办法,将他赶出京城。”

    薛芳又重重拍了拍红木栏杆:“不过这是不同的,我们有规矩,你们没规矩,如果在你们那,怕早就带人杀上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