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衣不置可否,祁容又道:“不知刺客可抓着了?”

    “侥幸逃脱了。”雨声渐重,谢锦衣略歪了身子,像在同他说笑,“我想没准儿祁掌印能知道他的下落。”

    雨珠子“啪嗒”拍下,他的声音却分外清晰,眉眼微挑,似笑非笑地看向面前的祁容。

    一时间,原本沉寂的回廊更是静得连呼吸声都压了下去。

    祁容身后的小太监皱眉,路过的大臣都在心里暗暗一惊。

    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祁容的面儿这样说话,这位司礼监掌印可不是什么笑弥勒,而是实打实的吃人鬼。

    朝野上下哪个敢招惹他?

    旁人都偷偷看向祁容,后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

    “若是如此倒也好了,天子脚下刺杀朝廷命官,此人气焰着实嚣张。若是不能将他绳之于法,怕是连陛下的颜面也要折损了。”

    “谁说不是呢。”谢锦衣的目光越过他放到回廊外,雨水模糊了他话里的意味。

    “傅使节不日也要回京了,此次与北戎一战,不仅离不开谢将军的谋略,也多亏了傅使节在北戎谈判转圜。都说越国有三杰,傅使节和谢将军就占了这文武之位。”

    祁容唇畔的笑意加深,一瞬不瞬地看着谢锦衣:“听说谢将军和傅使节之间还颇有些渊源。”他弯了弯眉眼,“此次傅使节回京,想来谢将军是欣喜万分吧。”

    他的面上带笑,语气却是十足的耐人寻味。

    谢锦衣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都是为陛下做事,谈不上熟不熟稔,倒是祁掌印该去伺候陛下了吧。”

    一句“伺候”像是在提点祁容——他只是一个奴才。

    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冷下了脸,偏生祁容不痛不痒,眉眼之间的笑意与从容半分未减。

    “谢将军所言极是。”

    话已说尽,谢锦衣继续往宫门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的尽头。

    那些个大臣也默声离去。

    祁容站在回廊下,饶有趣味地看着谢锦衣离去的方向。

    “今日看来上京城的守卫着实令人堪忧,我若没记错,城军统领应当是薛绪。”

    左侧的蓝袍太监应了声:“回老祖宗,正是薛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