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珝依旧给出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回答:“不是在这儿吗?”

    “呵。”年律冷淡地嗤笑着,不知道有没有接受蒋珝这前后一致的说辞,好在他主动朝蒋珝伸出手,算是表达了休战的意愿。

    容貌秀美的青年半躺在车内,分明是他自己需要帮助,但他的神情冷淡高傲,仿佛是在布施恩泽。

    蒋珝尝试了几次,磕磕绊绊地把年律从车里抱了出来,还不小心磕到了几下额头,年律给他揉了揉,还很想大声嘲笑蒋珝的笨拙,奈何整个人都在男人手里,笑不得。

    虽是笑不得,可年律的小本本上记满了蒋珝干的坏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和这个狗男人好好清算清算。

    年律顺从地勾住蒋珝的脖子,虽说没有再和蒋珝冷战,语气中却是明显充斥满了兴师问罪的意味。

    “狡兔三窟啊蒋总,”年律嫌仰头看人累,逼着蒋珝低头与他对视,“大宅子里的我都见过了,外面养着的怎么舍不得让我看看?”

    “嗯?”蒋珝被他笃定的口气弄得愣了一下,他真的去想了一会儿自己还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蒋珝想得越久,年律的眼神就越深沉,如同平静海面上酝酿着的风暴,只待吞噬足够多的怒气,便能掀起惊涛骇浪。

    但他确实沉默了太久,久到连林时端都忍不住在想蒋珝是不是真的在外面养了人。

    毕竟蒋珝去会馆的时候从来不带林时端,除了上次。

    蒋珝冥思苦想良久,实在想不出来年律为什么这么问,于是虚心请教道:“所以我在外面养了什么?”

    年律:“……你问我?”他话尾上扬,最末端甚至达到了他所能发出的声量极限,形成了些微的空洞,沙哑而狰狞。

    蒋珝自认坦坦荡荡,和年律在一起后就是一心一意,倒是怀里这只没良心的小豹子,惯会装乖巧家猫不说,还靠着翻肚皮让他随便摸来骗取猫罐头,趁着蒋珝一不留神,他转头就把猫罐头叼走向别人示好,还要怪他为什么不愿意分享。

    年律气势汹汹地喝道:“蒋珝!快从实招来!”

    蒋珝只是摇摇头:“没有。”

    “不可能,”年律狐疑地看着他的侧脸,可蒋珝脸上迷茫不似作假,“那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哪儿?”蒋珝总算是想起了什么,哭笑不得地说,“哦,我知道了……”

    “那是我的……长辈。”

    蒋珝叹了口气,他妈自从给蒋父当了情人,他家放下狠话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了,但毕竟血浓于水,时光代替当事人抹平了过去的裂痕,老人家心疼这个女儿在外风雨漂泊多年,他妈也一直积极地修复关系,近年来他们父女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我的……外祖父,还有外祖母。”

    蒋珝说的有些别扭,他觉得自己可能没有什么亲缘,在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面前,蒋珝是他们优秀又乖巧的女儿身上唯一污点,但是他妈固执地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直催着让蒋珝多去走动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