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扑羊,被叶白柳一拳一脚轻易撂倒的武士们无不都生了这样的念头。

    活了半生,他们一直都自持武力横行的人,从来不觉的羊这样的弱小无力的东西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在此刻,在这个年轻的武士面前,他们却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弱小,以至于一时的错觉让他们都短暂地忘了自己身上挨下的痛楚,这完全和一只面对猛虎的羊没有什么区别。

    叶白柳几步过来,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就已经有五个武士栽倒在了他的手上,说不上是因为他太强还是那些武士们没有注意到他的加入,他们只看到叶白柳几拳几脚后,呼吸平静的像是无风的水面,似乎做了这一切后,他根本没有花费多少的力气。

    得了空的哈都驼龙几个人一时脱身,看见叶白柳如此轻松地摆平了前一刻还在与他们缠斗的武士,不免也都楞了一下,有几分无所适从的模样,竟然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要干些什么了。

    然而叶白柳却接着逼进,来到了曹羯的身边,一只手拿住了高举起骨朵要砸下去的武士的手腕,在那个武士感受到手腕上吃痛的时候,他又用力一拉,竟然将那个武士又甩飞了出去,轻松的和甩出去一块干朽的腐木也完全没有什么区别。

    接着又是一脚踹在了那个与曹羯对上刀的领头武士身上,让那个武士不得不倒退出去。

    所有的武士都被叶白柳一人逼退出去,一群人才拔出刀来,身子都还没有热起来,争斗就已经结束,叶白柳拳脚上的力量不可不谓不重,受了他拳脚的人,一时发蒙后只觉得骨头似乎断了的痛,站起来还有点力气,可是要提起打人的劲来,却在短时间来说似乎是个难事。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

    叶白柳收脚之后,看了一眼那个在一旁还是按箭不发的武士,又用着一个凌厉的眼神看向那个被他一脚逼退的领头的武士。

    不能说他小看了那个只是倒退几步出去的领头武士,而是他的力量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受到了阻碍,是硬接下了他的一脚后,而没有倒飞出去。叶白柳那时不动手的时候,连呼吸都安静的像是没有,可是一旦动手,那么一身的力量都被提着凝聚起来,像是细细的铁丝纠结缠绕在了一起,一拳的力量是不弱与一头牛的角力,更何况是脚。

    能抗住他这一脚,已经说明了这个武士是非其他人可以比的。

    那个领头武士退着几步出去站定,虽然是站住了,但受了叶白柳一脚也不轻松,他瞪着眼睛憋了一口气,嘴角绷得僵硬,呼吸了两次才化去了叶白柳那一脚带来的痛楚。

    他的眼睛里明显有了意外和犹豫,一时没有什么反应,站在原地呆呆地,而叶白柳也未动,他只是看着这个领头的武士一次又一次的呼吸换气,目光严肃却又低低的下垂,仿佛有不屑的意味。

    但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去看眼睛里的神色了,那个领头的武士手在腰间摩挲了会后,微微偏头斜着看了一眼那个已经举起了大弓的武士,猛一点头后,手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也立即喂到了自己的嘴里。

    那个拉弓的汉子知道领头武士那一点头的意思,无非就是放箭,要出尽最后的手段,这么短的距离,他这样一张大弓可说是一间无可匹敌的杀器。

    弓弦放空,竟然有一阵沉雄的嗡吼之声,长近一尺的羽箭离弦,箭尾的摆动宛如一条扭曲暴起的蛇,风声被破开,直指向叶白柳的头颅。

    羽箭离弦,操弓的武士终于不免有松了一口气的念头,刚才叶白柳几步的逼近着实惊吓到了他,夏国三洲来来回回了几年,从来还没有见过跟狼虎一样的武士被人当鸡子似的这么随意地摆弄,一身一直自仗的身手和力气在别人的面前宛如幼子一般的幼稚弱小,任谁看了,都会生出一阵无力的感觉来,然后又会质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否究竟是在深夜的荒诞的梦中。

    走南闯北这几年,不乏有武艺高强的武士毙命于他的箭下,他也曾只凭一支羽箭就射杀过虎熊,为了无往不利,当年他在铸弓的时候就以重金寻买了上好的杉木为弓的臂,后又花费了数十个金糗的钱在相里氏的宗器之阁里刻上了能够沟通灵气的灵纹,虽然弦角一般,可相里氏以神鬼般的机关之术闻名夏国,在他们的操刀下,加持了灵纹后也是过了百斤的强弓,人的骨头再硬,在这样拉满了力的强弓下,也只会被铁簇洞穿。

    更别说在这样短的距离,根本也无从......

    思绪戛然止住,武士直盯着箭去的方向,瞪大了眼睛惊骇的已经忘了呼吸,再无以复加。

    暴起的蛇在空中被人一手抓住,羽箭上前一刻还势如破竹的力量此刻也只剩下了无力的抖动。

    那支破开了风的羽箭草一样地被叶白柳抓在手中,根本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抓住这样一支能洞穿骨头的羽箭的,只知道一声弓响,看见他迅速地抬手起来后,那支羽箭就已经在他的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