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天色下,北畤山上并不见很多的人,虽然一眼望去,仍旧是到处的人影。只是相比起往日山上的光景来,完全是两种模样。

    藉由山势营建的看台上不再显得拥挤与热闹,从以前的座无虚席到现在一下子变得有些冷清。而这些落了座的,上了年纪的人无不带着一脸的疲倦,没有早晨时候特有的那股子兴奋劲头,个个沉着脸,耷拉了一双无神的眼,似乎都是一宿无眠的样子。只有很少一些体魄强健的年轻人,一双眼睛里还带着明显的清醒。

    当对手的两位武士登上武台的时候,听不到往日时候人们那嘈杂的争论声,有的,只是一声依旧响亮的鼓。

    登台的武士们似乎气力也并不一如以往的充足,这场对决在鼓声后很快开始又很快结束,两人根本没有走过许多招,一位武士就已经落败了,恢复气力后翻身而起时,一脸遗憾和懊恼的模样。

    他的遗憾和懊恼很容易就能猜得到,因为获胜的武士虽然仍旧站着,但也仅此而已了,同样的筋疲力竭,也只剩下支撑着身体的一些微末力量了。

    这场比武之后,后面的比武也都几乎如此般的平寂,看了大半个月百人敌武士们之间的对手,看台上人都开了眼界,于是今天这样的对决,对他们不能不说平寂,多数的人都是打着哈欠,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接着是下一场的比武。

    一宿没睡加上又看了大半日的比武,体魄强健如他也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困意,一双眼睛看着看着总是容易呆滞起来,脑海中渐渐的有什么声音不注意的响着,很不真切。

    似乎是昨夜那诡魅的歌声,对于人的影响并没有完全的淡去。

    叶白柳眨了眨眼,摇了摇脑袋,又以手轻轻揉了揉额头,努力地让自己的神识完全的清醒。

    又一声的鼓,对决再次开始。

    叶白柳一睁眼就看见了武台上两位静立的武士,叶白柳眯了眯眼睛,眉头上有了疑惑。

    有一位年轻的武士,他似乎没有见过。

    那是一个与桂月差不多大的武士,赤手空拳,一双拳头上,竟也以医用的白布缠着。叶白柳看着很是面生,一眼也没有见过的样子。这不是很应该,从武选开始到现在,他离开这里的时间很少很少......

    难道......刚好是在他离去的那几天错过了的?

    叶白柳转眼再去看这位武士的对手,是他有些印象的一位武士,年轻的年纪,正值身心体力都是热气腾腾、如日方升的时候,所用之器,乃是一柄宽阔的重剑,有三指左右的宽,是注重劈斩的杀伐利器。

    空手的少年武士微微地笑着抱拳一礼,展开了拳架积蓄起了力量。

    重剑的武士一手甩出了剑鞘,双手持住了重剑的长柄,一声呼喝声后,他积蓄的力量先在脚步上爆开,朝着空手的少年武士大步冲了过去,脚步之重,似乎要把白石的武台踏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出来。即便是稍远处在看台上的叶白柳,也能清晰的听见他那沉重的脚步声。

    这样的重剑虽然并不擅于刺击,可是带着巨大力量斩在人身上的时候,是有十足的把握将人直接一分为二的。

    少年武士也不再安坐,一次轻而长的呼吸后,积蓄的力量同样在他的脚下爆发出来。他直面地迎了上去。

    只是相比起持剑武士那样沉重的脚步,这位少年武士的脚步却轻的诡异,叶白柳听不见他的脚步,可是看着,少年武士的身影却似飞鸟掠过般地飞快,接近了持剑的武士。

    少年武士的脚步落在地上再到跃走,像极了飞虫在寂静无波的水面上踩了一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