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廊下找到了散发出这一阵血味的源头。那是一具人的尸体,侧倒在廊下,叶白柳站在廊上只能看到一个蜷着的侧身,听不到什么呼吸和心跳的声音,似乎已经死透了。

    这人一身粗衣的普通打扮,一头的发以发巾在顶上束着髻,还似乎戴着什么遮脸的面具,叶白柳能看到的侧脸被一张木质的面具遮着,看不到脸。

    这个时候雨已经停的有一阵时候了,天上有两只浮天龙刚好在这个时候缓缓地飘到了他头顶的天空上,月一样的光洒落在院子里,即便是这个拐角没有点着什么灯来供明,此时却和星月齐天一样的明亮。

    以叶白柳的眼力不难看见这人脖颈后面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是和扎穿那条黑蛇脖子的东西一模一样,是一把匕首,只是现在只能看见一个柄露在外面。

    叶白柳跳下走廊去到尸体的脑后蹲了下去,以手指去试了试呼吸,又去摸了摸脖子上的脉。果然是死透了,虽然这个人的身体上还有些温热,可是渐渐正在散去,整个人没有呼吸也没有一点的脉象,完全是一个死人该有的模样。

    叶白柳支着身子探着头看了看,注意到有刀尖一样的东西在他的喉间,他这才察觉这人的脖子整个都被利器给穿透了,死法和那条被钉在地板上的黑蛇没有什么区别。

    他趁着光看清那把匕首的时候,能感觉手指触摸到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冷去......他的手指颤了颤,收了回来。

    说不上为什么,他的心底下忽地升起一声的叹息来,有悲怜的意味,只是这声叹不显在鼻子里或是在喉咙里,而似乎是有个小人般在他的心底里微微地叹息。叹息中,似乎有一片雪花飘落进了一口古井里一样,古井的井口盖着尺厚的雪,幽深而看不到底,雪花落进去很快就消失了,无影也无声。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横死的人,于是此时看见死人也不会太过于的惊讶或是害怕。

    再过那么个几天,马上他就是弱冠之年的人了,年满二十,用着孩子心思去揣摩人事的日子已然过去。

    可这声叹息,他却是自己都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只大概的知道是一身感叹,感叹什么?他却想不知道。

    叶白柳想着想着低了低眼,注意到了那把匕首的柄。和洞穿蛇颈的那把一样,也是缠着黄色皮子,有一指的长短。再看着这人喉间那突出的刀尖,他估摸着这匕首的刃也有一指的长短,还要比柄长一些。

    一指的柄一指的刃,他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匕首,或者说......短刺!

    叶白柳猛地一抬头,想起了他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短刺的。

    ***

    “将军。”披着禁军样式扎甲的掌兵校尉来到身穿整锻将铠的人身后低头抱礼。

    身着无披将铠的人侧过头去,一副年轻的面孔。

    “从燕狼军那些人那里传回来的消息,说殿下已经找到了,并无性命之忧,现在处境安全。”校尉低声地说。

    将军一头的发在顶上束成整齐的髻,而后再以一条蓝色的额带紧系,风吹来的时候,吹不动他一丝的鬓角。他一手怀抱着铁盔,手指隔一会隔一会的在上面敲着。

    他敲着铁盔的手指停了下来,“无事就好,确定没有再我们这段街上?”

    “能确定。”校尉回道。

    “很好,陈李张龙四位将军都已经到了么?”年轻的将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