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是看到了藏起来的老虎,而是隐约的直觉上感觉到了有危险的东西逼近了,它们这么一看,老虎也不得不收住刚伸出来的爪子,继续藏匿着等待时机。于是,猎物与猎手间便有了这种奇妙的对视。

    就如此时的院子里。只是又有些不同,他们每一个人似乎都是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样子。真不知道谁是猎手,谁又是猎人。

    最终似乎是月门下的男人耐不住性子了,他转着圈地扭了扭脖子,“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快一些,我们的时间可不多,找你们来可不是让你来站桩的。”

    男人扭头过去月门那边,“阎王杀人,小鬼催命,早知道你们从来不会有什么容易的事,你也别看着了,需要你的时候,帮把手。”

    月门下的男人从鼻子里长出了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

    桂月把眼睛从月门下收回来的时候,拿着刀的男人已经朝着他走出了一步,一步后接着变为了跑。

    男人加速逼近了他,桂月手上活动着捏了捏力,手已经移到了腰后。

    剑出鞘的时候几乎无声,抬手间,一把短刀就被他掷了出去,阴阴的天灯下只见得寒光闪过。

    ***

    屋子里的灯光煦然一片光亮,灯光照亮了窗下不远处一片的水池,隐隐可见绿荷贴在水面上轻轻地晃悠。

    一个人的影子鬼鬼祟祟地摸到了窗下,只见他扭头四处看着,半蹲起了身子,缓缓地推开了窗,可能是雨天天冷的缘故,看得见窗缝里有丝丝缕缕的热气飘了出来。

    但也只是才推开这么一个缝来,他便觉得有什么不对,手上顿住,想了想后手上退了退,似乎又要离开。只是他的手才退了不到一寸,扭头看了看四处,最后还是推开了窗,手撑在窗沿上,跨着脚翻了进去,颇为吃力。

    屋子里亮堂的灯照亮了来人的脸。

    季尚一头一身都被雨打湿了,他轻脚的一进屋子便轻手地关上了窗,蹲下身藏在了屏风后面,探出个头悄悄打量起了屋子里的动静。

    屋子里很暖,熏着的香被热气一烘,闻起来也浓沉了一些。

    季尚的眼睛去到了屋子里一处被不透风的画屏围起来的一处地方,肉眼可见的热气就是从那一扇扇画屏后面溢出来的。

    他皱着眉想了想,隔了一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梢缓缓地高抬了起来,眼睛也慢慢瞪的老大,甚至嘴角也牵起了一丝的笑。

    他左右看了看,半弯着身,踮着脚地向着那处画屏悄步走了过去。

    只是他才走到画屏前的时候,脚下的步子又顿住了。

    在他的背后,披裹着严实白衣的女人出现在了屋子里的一处角落里,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发,端庄安静,冷眼地看着鬼鬼祟祟似一只偷鸡的黄狼的季尚。

    季尚扭头看了看女人,干着笑了笑,也不再像个贼似的弯着腰,转向女人站直了身子,刚想抬手打打招呼,只是抬了一半又自知无趣地放下了,无奈状地歪着头耸耸肩。

    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听见了窗户被一下子推开的声音,又一个人影麻利的翻了进来,于是不论是季尚还是女人都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