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中旬的洗雨楼掌事顾不得一口气喘不喘的上来了,瞪大了眼睛的看着破碎的房门,呆了一下。

    前一刻的时候,他还在二层楼里的暖屋里陪着客人饮酒赏舞,十足的好心情。只是饮酒还未半酣的时候,门口迎客的伙计却打搅了进来,面带急色的说是有要紧的事打扰——有几个披甲持刀的官军来了。

    他本想着不过是几个官军而已,不值得这样大惊小怪,洗雨楼里又不是没有来过位高权重的人物,不过几个官军,还不需要发他出面来招待。

    直到他不耐烦的被伙计拉到屋外的时候,伙计才说那些人是前些日子来过一次的,就是那日说书先生口中的银龙雪梅,还强调了一句是他们夏国的龙梅武士。他这才一下子慌得变了脸色,面色苦的比伙计的面色还要苦,他是这里的掌事,做到现在,招待结实过不少的豪客贵胄,知道的自然是比一个伙计要多的。

    龙梅武士,何等的尊贵,单轮每一位龙梅武士的身份地位,都足以与这归古城里最位高权重的人比肩,他们一间小小的酒楼,怠慢不起。

    那日,那些龙梅武士来过了之后,东主刻意的提醒过他,说是这些日子城里可能会非常的紧张,让他收敛收敛往日洗雨楼里的奢靡,一切以简单低调为主。

    东主的话,他自然是不敢不放在心里的,时刻谨记,特意嘱咐过楼里的人万事不可张扬,避免引来祸端,毕竟这么大的一个酒楼,不是什么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有很多能被别人抓住把柄的东西存在。

    他也还记得东主说过,让他留心那个住在四层楼轩字间的少年,毕竟那日里,那些龙梅武士就是为了那个少年而来的,他们害怕因为这个少年,而招来祸患。

    而他也确确实实的留心了,只是自从那一日后,那个少年就再没有回来过,轩字间的屋子里也住上了其他的客人。

    于是,他就有些想不明白那些龙梅武士今夜为什么还要来。

    可跟上去的伙计回来,说那些武士是直去的四层楼,于是,他便急步的爬了四层的楼。

    他已经不年轻了,已经到了知天命年纪,又久疏活动,来到四层的时候,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双腿发软。

    四层楼轩字间门外的廊上,银甲的龙梅武士笔直的立于门外,看了过来,洗雨楼掌事连忙上前拱手一礼,“不知将军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掌事一边说,一边带着笑走近,可越走近,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勉强。银甲的龙梅武士只是冷冷的看他,并不回他的话,而是看向了破碎的房门里。

    掌事停步,红衣银甲的少年当先走出门来,转身过来看他。

    掌事自负眼力,只是一眼就感觉到了这位红衣银甲的少年的不平凡,不得不慎重赔笑起来,“小将军,这......是发生了什么?是小店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么?”

    “你就是这里的掌事人?”夏扶荧也不回他,而是反问了起来。

    “是,是,这家酒楼除了几位东主,我的确算是这里的掌事人。”洗雨楼掌点头说。

    “那我问你,”夏扶荧转头看向选轩字间的屋子里,“这屋子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呃......”掌事回想了想,“这个,我倒是的确不知,不过凡是住在我们这里的客人,都登记在案,如果小将军不介意等候,我这就让人去把名案拿来,给小将军过目。”

    “不用了,我不用知道的那么具体,你就说说,住在这屋子里的人大约是个什么样子,身高几许,年纪几何。”夏扶荧按刀摇头说,“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这个知道,东主曾嘱咐过我,让我多加留意,”掌事点头,“住在这里的,我记得是一个男人,个头嘛,和我差不多,年纪,大概已过而立之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