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只有两千,公孙昭一人率五百兵士,还是当天整队的禁军和捕快,无论如何谈不上精锐之师,是如何在洞内那漆黑复杂的环境下,将贼人一网打尽的?

    赵佶就开口询问道:“不知是公孙判官如何以少胜多,扫荡群贼的,朕十分好奇。”

    一位十八岁的年轻官家,询问这个问题十分正常,别说群臣立刻竖起耳朵,向太后也道:“公孙判官仔细说说,老身也好奇着呢!”

    公孙昭知道兄长为人低调,澹泊名利,不欲过于凸显自己,按照约定好的说辞道:“厚将行会被查,铁薛楼、桃夭坊等地被封,断去了无忧洞的食粮,贼首性情暴虐,作威作福已久,又与民间义士起冲突,恼怒之下纵火焚烧了巢穴,弃洞而去,我等抵达深处之前,众丐头为争首位,自相残杀,再见官兵天降,顿时士气崩溃,直至全无战意,跪地求饶……”

    群臣这才恍然。

    原来群贼无首,自乱阵脚,怪不得百年未解决的顽疾被对方一朝扫平。

    在章惇等支持派的眼中,这绝不简单,是公孙昭敢打敢拼,能令无忧洞内讧,也是其查封行会,当有此功。

    在反对派的心里,则是暗暗咒骂,真是走了好运,被其歪打正着。

    唯独向太后先是愣了愣,然后脸色变了:“公孙判官,依你之意,只拿了那些普通的贼人,贼首反倒逃了?那残害两位郡王的凶手呢?”

    公孙昭道:“回禀太后,臣一定缉拿贼首,将郡王遇害之桉调查清楚!”

    太后眼神已经凌厉起来,一句更为诛心的话到了嗓子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老身那么支持你,你没抓住杀害郡王的凶手,反倒是急着为百姓作主,收买人心去了?”

    话虽未出口,但这位的太后,已经由好心情变得十分恶劣。

    对于无忧洞的恶劣行径,向太后也是憎恨的,却认为凡事必须分清主次,此次灭无忧洞,首要目标显然是抓住杀害永阳郡王和永嘉郡王的凶手,然后再是将贼人剿灭,为百姓作主。

    结果这位倒好,贼人杀的杀,抓的抓,极有可能是凶手的贼首跑掉了,难道她这位一国太后的至亲被害,深仇大恨,还要排在平民百姓之后?

    眼见太后的不悦之色溢于言表,之前反对的臣子顿时大喜过望,立刻有言官道:“贼首遁逃,有纵容之嫌,此事颇多疑点,必须明察!”

    章惇喝道:“一派胡言!之前你们疑虑公孙判官如何诛贼,如今真相已明,还敢偏私?”

    “难道那贼首为了暗通公孙判官,连自己苦心经营的势力都不要了?你若真的诸多怀疑,公孙判官不是擒了那么多贼人在么,自去审问便是!”

    那个言官哑口无言,退了下去,左司谏陈瓘微微凝眉后,也开口道:“如今看来,无忧洞被灭的关键,是贼首遁逃,此举有禁军作证,而后公孙判官活捉了大量贼人,亦是不怕问证,确实没有养贼自重之嫌……”

    公孙昭这才知道这些人居然准备污蔑他养贼自重,简直荒谬,对其毫不理会,看着向太后道:“请太后放心,如今贼首虽然遁逃,但线索已经留下,臣推测与之前提议招安的官员有关,根据贼首所言,内侍省的都知……”

    他话刚刚说到这里,赵佶突然对着向太后道:“请娘娘放心,无忧洞那么多贼人,都被公孙判官在区区三天内拿下了,贼首也不在话下,此次的风波终将平息!”

    公孙昭神情一动,不禁有些奇怪起来。

    如果按照分析,官家不会帮他说话才对,难道说是自己疑神疑鬼了?那反倒是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