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的军马在拼命,梁山在拼命,太原城中的张叔夜在拼命,城外攻城的完颜奔睹也在拼命。

    只有正在榆次城墙下叫门的刘光世心中才有三分平静的意味。

    新任同知枢密院事许翰已经亲赴河东而来,来援河东的还有新任河北制置副使种师中率领的三万河北兵马,新任河东制置副使姚古率领的三万胜捷军,以及张孝纯的儿子张灏率领的两万军马。

    种师中从河北真定出发,从井陉西进,直达太原。而姚古的兵马则是从开封府出发,过隆德府、威胜军、盘陀,到榆次附近。基本上可以说,姚古走的就是房学度的路。

    而折可求、刘光世两只军马则接到了许翰的指令,开始从榆次朝着太原包围过去。

    许翰认为田虎草寇也好,梁山草寇也罢,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什么区别。房学度帅兵北下肯定另有别的目的,若是拘泥于仁义,与宋襄公有什么区别?

    许翰已经下定决心,这次调遣近十万兵马,不仅要将太原府防守住,还要一战将田虎给解决了。

    一股寒风吹来,刘光世不由自主的裹了裹衣服,对着折可求道:“折将军,你说这榆次县令想的什么?他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怎么跟那房学度混到了一起?”

    折可求冷笑一声,道:“榆次上上下下能收拢出来五百兵马么?他们哪里是不想抵抗,若是有办法,谁愿意趟这一趟污水。”

    刘光世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却听到了一阵的惊呼:“门开了,门开了。”

    刘光世、折可求二将打眼望去,却发现一直关闭着的城门已经打开,一个身着绿色官袍的知县已经走了出来。

    折可求点了点头,麾下一将急忙领着士兵杀了出去,迅速的杀入城内,准备把城墙接管起来。

    至于那个知县,他就静静的立在人流之中,没有任何动作。

    等折可求的军马从城中回来,确认城中无碍以后,折可求、刘光世等将这才这才轻轻的拍动马匹,朝着城中而去。

    走到知县彭裕面前的时候,折可求小声的道:“起来吧,你的事情我会如实上报朝廷。”

    彭裕苦笑着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跟在了折可求的马后面。

    他是一堂正印,不管怎么说放任贼兵入城都是大忌。更何况朝廷既然要对田虎动手,就肯定不会认为房学度是友军,自己这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不管怎么样,彭裕自持问心无愧,房学度也算得上够意思,没有放纵士兵,榆次一县百姓没有遭受兵乱。

    这就够了。

    自己读圣贤书,所求的不就是守护一方安宁么?

    这么想着,彭裕的身姿挺拔了起来。至于后世评价,且随它去吧,自己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在折可求惊奇的眼神中,彭裕的步伐愈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