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墨刃缓了一缓,勉强从楚言身上撑坐起来,仍是垂着头,却轻轻把楚言贴在他背后的手推开:“请主上上药。”

    “孤说了,等你睡后……”

    “——请主上上药。”

    ……楚言忽然觉得阿刃一定是生气了。虽然这人依旧是那样恭敬顺从的语气,但是楚言就是觉得他生气了。

    他甚至觉得,如果墨刃现在还有力气,一定很想甩他一巴掌。

    “……好好,孤去上药,”楚殿主屈从了。他无奈地按着胸口站起来,知道如果自己不从,墨刃这性子完全能用这一句话跟他耗一个晚上,“孤听阿刃的。”

    楚言磨蹭到屋内挂随身行囊的架上。上药,药,药……

    药收在哪儿来着??

    “……”被伺候惯了的九重殿主在一堆行李里头越摸索越茫然。他又只有右手能动,胡乱扒拉半天,越来越烦躁。

    更别提角落里墨刃的目光还直勾勾地落在他背上,那叫一个如芒在背……

    墨刃轻咳一声清了清嘶哑的嗓子,低低道:“主上,您往左手侧看。”

    楚言无地自容地往左摸,没摸到。

    墨刃:“再往前探。”

    楚言又把手一伸,摸到了几个冰凉滑腻的小瓷瓶,还有裹伤的绷带。

    墨刃提醒道:“白瓷绿塞是金疮药。请主上上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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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的灯烛又安宁温柔了。

    楚言将衣衫依次解开,褪至腰间,露出结实健美的胸膛。他正将冰凉的药膏往伤口上涂着,偶然回头一瞥,见墨刃仍是失神地望着自己。

    这人素来冷静坚硬如剑,倒真是太少见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楚言轻叹一声,软下嗓子道:“你看看你,说着要做什么刀剑,如今又怎么学起人的七情六欲,心疼成这样了,嗯?”

    墨刃眼睑狠颤了颤,蓦地低下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