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楚见盛折奉李璟尧的命去召十七郡主,略微有些迟疑,若是自己继续待下去,只怕到时候李璟尧一定会拉着自己劝说十七郡主,这未免也太尴尬了。

    告退之后,礼楚缓步退出御书房,却还是在正午门遇上了十七郡主,好在十七郡主还不知道和亲一事,竟笑着与礼楚打了招呼。

    更难得的是,她竟然拉住礼楚抱歉道:“以前是我太任性了,给带去了一些麻烦,不过我现在已经释怀了,希望也不要放在心上。如果可以,希望我们下回见面不要这么僵硬了。”

    礼楚有些不自然地应付了几句,便疾步走开了,确实,自从十七郡主知道自己有凤久之后很少再与自己来往。实际上她也并未欠自己什么,反倒是自己害她白白等了五年,她如今倒反过来道歉,这让礼楚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

    自己真的那么绝情吗?

    “这几天城门的防守松了不少,我看可以找个机会把温陆送出去了。”礼楚边上马车边说道。

    刘温陆的存在对晋远来说本就可有可无,但一想到这个闯祸精的厉害,晋远就犹豫道:“要不要再观察他两日?我怕他出了礼府整个人就失控了。”

    “也好。”刘温陆顿了一顿,问道,“府里有什么异样吗?”

    晋远摇了摇头,神情略微放松道:“想来我们事事都做的这么严谨,他实在是没有地方下手了吧,估计现在着急死了吧。”

    刘温陆目光一闪,淡淡一笑,看着晋远道:“提醒了我,我们就是防守的太严了,他才不敢动手,这几天想方设法露点消息出去。”

    “对,真假消息掺杂,我看他怎么分辨!”晋远说着低笑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道,“方才我在外面看到王免难了,和他父亲一道坐着马车经过,不知道去干什么。”

    “会不会是打算离开西都?”

    礼楚凝神想了一阵,否决道:“不会的,我相信王免难不是这么懦弱的人,他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则,否则不会抱着做一世好官的想法始终不染淤泥。只是我们以后用到他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万万不能露出有背叛南唐的任何举措。”

    “可以开始了吗?”晋远问道。

    “还要过几天,拉拢人心一定要出现契机,契机到了,那么就算我不去拉拢他们,他们自己也会来找我的。”礼楚微微闭目,神色显得十分疲乏,好似下一秒就要沉沉睡去。

    晋远见他如此便不忍心开口惊醒他,谁料礼楚自己忽然猛地睁开双眼,正色道:“和亲之后,四王爷必定也要为自己扩充势力,务必记住,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不要去动。”

    “白白送给四王爷?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公子是怕结党私营太过明显,被李璟尧看出来吗?”晋远不明白地看着礼楚。

    礼楚点了点目光,压低了声音道:“不管我和四王爷怎么争,这些人到最后都会成为皇上的人,我又何必浪费心血去与皇上争呢?要紧的是那些,看似弱小不占一席之地,将来却有可能平步青云的人。”

    晋远略微有些明白但不是特别明白,礼楚又道:“他们的才能都是一等一的,只不过被上面的人压着显现不出来,有的时候甚至被抹黑成无能,他们的心里一定很愤恨,没有遇到一个好伯乐,而我就是即将要出场的一个好伯乐,不管他们能从我这里能得到多少,对我的感激始终是真实存在的。”

    被礼楚这么一说,晋远才是彻底明白了。

    市集的喧嚣声从外面传来,晋远吃惊地掀帘一看,见马车果然是在市集,诧异地问道:“怎么回事?车夫怎么无端端……”

    “是我说要来市集的,我想替凤久买只玉镯,陪我去看看吧?”礼楚说着起身就掀帘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