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跪在一旁的地下无声的抹着眼泪,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声音。

    陆沉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探了探床上人的鼻息。

    极为微弱,但还活着。

    他神色冷峻,让人端上温水热汤。

    房间里所有伺候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手脚麻利的去办。

    没过一会儿,还准备好了一桌子清淡的吃食。

    陆沉接过温水,两根手指捏着赵明枝苍白的嘴角,直接灌了进去。

    赵明枝这时惊醒过来,猛烈的呛了几声,惨白的小脸乍然间憋得通红。

    她深深皱着秀眉,胃里反酸干呕,水也喝不太下去,咳了几声,将那水悉数吐在陆沉的金贵的大裘上。

    陆沉再次黑了脸。

    指节微微用力,掐着她的下巴,冷声问,“为了一个陌生人,你就要送了自己的命?”

    赵明枝抬起头,这才看清那个人披着厚厚的黑色大裘,灰狐狸毛的领子簇拥着他冷白禁欲的面孔,从鼻梁至下颌,凌厉紧绷,浓稠的黑眸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薄怒。

    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清雪的味道,湿冷清寒,空气里都是潮湿的。

    她嘴角艰难的勾了个笑,骤然间心底涌起了大片大片的委屈。

    就是这个人,不但杀了她,还害了她兄长。

    她怎么能不恨?!

    她红着眼,眼底蕴满了水汽,有气无力道,“我如今已是个将死之人,世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沉危险的眯了眯眸,对上她满含怨恨的眼眸,“不吃东西?绝食?想死?”

    赵明枝眼角滑过一行眼泪,眼睛却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有些歇斯底里道,“我要死要活,跟你有何关系?在你眼里,你在乎人命吗?陆沉,你没有心,人命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陆沉冷呵一声,长睫微垂,眼底毫无波澜的看她一眼,再次端起一碗热汤,指腹摸了摸瓷壁,感受了一下汤水的温度,然后将瓷碗送到她嘴边,“喝一碗汤,活一个人,你自己选。”

    赵明枝一愣,眼眶发红,登时怒火中烧,“陆沉,你——”

    她都这样了,他还要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