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伯府现在可不是日落西山,她父亲成了世子,她是宁远伯府的嫡长女,她倒是要看看,她这个嫡长女有哪一点比不上谢家的嫡长女了。

    谢家没打算请薛家。虽然有薛婉清这个外孙女在,但自从女儿死了之后,谢眺已经发了话了,与薛家老死不相往来。

    否则,何至于谢家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薛式篷除了早年捐了闲职在,没得一个实缺,成日里浪荡不堪,无所事事呢?

    薛家虽然还有个宁远伯的爵位在,却早就被权利圈子边缘化了,谢家又不是个喜欢高调的人家,因此谢知微被册封为县主的事,薛婉清并不知道。

    次日一早,薛婉清早早地就起了身,丫鬟们上前为她打扮一番,穿了一身红色地缠枝牡丹纹锦褙子,一条桃红色缂丝百花纹棉裙,头上戴着精挑细选的双结如意珊瑚珠花,腕子上戴了一个金镶玉手镯。

    前些日子,老太太派人来,把她的首饰收走了大半。自从她知道,那些首饰珠宝都是崔氏留下来的遗物,薛婉清便膈应得不得了,心里把老太太也怨上了,又不是穷疯了,把死人留下来的给她戴,搞不好还是崔氏戴过了的,真是晦气。

    “马车都备好了吗?”薛婉清移步到明间用早膳,顺口问了一句。

    “回大姑娘的话,太太派人来传话,说都备好了。”

    “嗯!”

    薛婉清抬起手腕,翠香小心地帮她挽起袖子。不得不说,这种封建的瘤毒也没什么不好。上天既然让她穿成薛婉清,成为《掌中珠》的女主,必然是有缘故的,她得好好地斗,方才不负了这份厚爱。

    早膳比起谢家来,实在是算不上丰盛,一笼豆腐皮包子,两个雕花小馒头,一碗小米红枣粥,一碟酱菜,薛婉清皱起眉头,翠香见了,连忙朝后退了两步。

    虽说姑娘不像别的主子,对下人们又打又骂,但从小服侍薛婉清的翠香,总觉得,自从法门寺出了那事儿之后,姑娘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令人可怕。

    “伯府就穷成这样了吗?”薛婉清冷笑一声,问道,“我每个月的月例是多少?”

    “回姑娘的话,是五两银子。”翠香不知道姑娘为何要问月例,难道说姑娘怕她贪了姑娘的月例银子?

    薛婉清只嗤笑一声,不在说话,闷头吃早膳。

    薛家是真够穷的,她在谢家的时候,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是十两,外祖母每个月还补贴她十两,她能拿二十两。

    “你有没有算过,我还有多少银子?”

    翠香便明白,姑娘果然是在清点自己的家底,忙谨慎地道,“回姑娘的话,姑娘还有一百二十两银子。都是这些年存下来的。”

    “怎么这么少?”薛婉清皱眉道。

    翠香顿时就无语了,心说姑娘在谢家的时候,事事都要和那边大姑娘比个高低。老太太虽然贴补不少,可老太太到底是谢家的老太太,补贴儿子们那才是大头。

    而大姑娘一应吃穿除了谢家供应,还有大太太贴补,大太太是什么人?

    大太太当年进门的时候,那一百二十八台嫁妆里头,就有八台抬的全部都是银票、店铺和田地的契纸,那是妥妥的一个土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