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眺看了一眼儿孙们,见所有人都完好无损,他松了一口气,声音和缓,对谢知微道,“微姐儿,你先别回院子里去,随祖父到书房来!”

    “是!”

    谢知微正好也有事要和谢眺说,她答应一声,对谢眺道,“祖父,让我爹爹也一起吧!”

    谢眺愣了一下,但也没有表示异议,朝谢元柏点点头。(看啦又看网)

    谢元柏已经将袁氏从车上卸下来了,将她安放在轮椅上,交给田嬷嬷,“你先回房去!”

    说完,谢元柏便上前两步,与谢知微一起进了瑞春堂。

    瑞春堂一共三间,坐北朝南,但门开在东西两侧,明间似敞厅,平日里用来待客,靠南面是七谏斋,谢眺的书房,北面福春堂,一明两暗,谢眺若不回后院便住在这里。

    七谏斋里,谢眺在南窗下的小床上坐下,指着面前的凳子让谢元柏父女坐,沉霜进来服侍了茶水后便出去了,体贴地把门带上。

    “说说吧,微姐儿,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谢眺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今日门口的这一场角斗,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的脸上依旧一贯的沉静与尔雅。

    谢知微半真半假地将今日发生的事都说了,自然不会说自己给那些人下了药,而是道,“当时孙女和白表姨被困在巷子里,恰好陆督主赶到了,才知道,原来一早就有人在算计孙女,孙女问了才知道是金全。金全是给祖母做事的人,孙女儿一年到头难得见到金全一次,他又有何理由害孙女?”

    “孙女想着唯一的可能只有金嬷嬷了,我们都在内院,我最近管家,平日里行事或许泼辣了一些,她才会想到趁着这个机会朝孙女下手!”

    这些内幕既然是陆偃说的,谢眺自然不会怀疑,他只是心里非常震惊,东厂竟然连臣子们家里的*私都了如指掌,只要一想,便毛骨悚然。

    他不由得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暗地里说了什么?又做过什么?

    君子慎独,幸好他一直修身养性,谨慎处事,细想一遍,从无逾矩之事,方才心里平静了些。

    谢眺慈爱地望着孙女,知道孙女没有全部说实话,最起码,金全的背后或许是冯氏,这一点猜测,孙女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说而已。

    “祖父知道你的难处,这个家将来要交到你父亲的手里,将来你父亲要传到溪哥儿手里。谢家传承了数百年了,也曾一度沉浮,也曾出现过不肖子孙,娶过失德之妇,这就好比一棵参天大树,哪里就能保证每一根枝丫都完好无损呢?不好的枯枝败叶,摘了就是了,这不是多大一点事!”

    这番话不光让谢知微震惊,连谢元柏也很震惊,他想了想道,“父亲为儿子一番心,儿子都明白,只是,投鼠忌器,还望父亲怜惜儿子之余,为两个弟弟多想想,恐伤了他们的心。”

    谢眺点点头,“这些我都会考虑的,只是苦了微姐儿了,这件事就交给微姐儿好不好?看微姐儿如何处置?不过,关键时候,还是祖父来,毕竟,这是祖父的责任。”

    谢眺虽然没有明说,但谢知微明白,祖父恐怕已经下定过了决心,只是顾忌到两个叔父才没有出手。

    而內帷之事,有內帷的处理之道,她忙站起身来,“祖父,这件事,孙女会妥善处理的!”

    谢眺含笑看着她,似很欣慰,他喊了沉霜进来,“你把那架春雷拿出来,妥善送到大姑娘房里去。”

    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