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给姐妹几个上了茶,又上了茶点,屋子里墙角掐丝珐琅麒麟熏香炉里燃起袅袅香烟,与欢快的气氛一起,在屋子里蔓延。

    “大姐姐,我娘已经在帮我准备行装了,我第一次出远门,也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娘让我来问问大姐姐。”谢知倩道。

    “我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谢知莹也羞涩地问。

    “无外乎是衣食住行,我们一共去五日,路上两日,在皇庄住三日,你们想想,要准备什么?被褥要带上,用自己的会习惯些,内外的衣服不用说了,庄子上会有吃食,但日常用的碗碟茶具还是用自己的妥当,回头我们多带一辆马车,把大家的东西用一辆马车装起来。”

    谢知微板着手指头一一数着要带的行李,谢知慧用笔记录,说完,已经记了满满一张纸,她看了一眼咂舌道,“还是大姐姐懂得多,换成是我,我怎么也想不起这些来。”

    正说着,外头丫鬟进来禀报,“海姑娘来了,五少爷也来了。”

    谢知微忙带着妹妹们迎出来,见海慕青牵着谢明溪的手进来,笑道,“弟弟怎么淘气淘到表姑那边去了?”

    谢家与海家的婚事定在四月十八日,最近海氏一直在准备嫁妆。

    谢知微想到海氏如今手里估摸着也没有什么钱财,若是准备嫁妆也不知道如何准备起,便从袁氏娘家今年给她送的料子里头挑了几匹好料子,又将一顷田地和一个糕点铺子拿去给她,说是给未来弟弟或是妹妹的。

    海氏一开始不要,后来听说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有,又得知这是从哪儿来的,便没再推辞,等谢知微走了之后,她跟嬷嬷道,“若海家也跟谢家这样,连钱财这些黄白之物都不放在眼里,不窝里斗,只跟外头争的话,何至于到今日!”

    长房这边,自从海氏的父母过世之后,兄妹两人可以说在海家受尽了欺压,手上已经没有余财了,否则何至于眼看婚期到了,还要寄居在谢家?

    当日,海氏便去寻了兄长,将兄长攒的一点银钱分了一半给兄长,约有一两百两银子,她道,“哥哥和我如今是什么样子,谢家的人能不知道吗?也犯不着打肿脸冲胖子了。别人如何,我也不在意了,长房没有嫌弃,四老爷也没有嫌弃,我便觉得无所谓了。”

    海慕弦听了这些,当下便震惊不已。海家的那些亲人们将他们兄弟的荷包都刮干净了。谢家长房却还在给弟弟妹妹们发田庄铺子,而妹妹能够嫁进这样的人家,他也放心了。

    之后,海慕弦便没再***的心,一心一意用功,他知道,眼下他也唯有多用功,将来考个好名次,方能给妹妹一些依靠。

    谢知微将海氏和弟弟迎了进来,丫鬟们重新上茶,海氏端到手里,见是极品大红袍,不由得再次打量谢知微,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大族的嫡长女,这份尊荣怕是宫里的公主都未必比得上。

    “姐姐,母亲说你答应带我去皇庄玩了?”谢明溪不懂什么是极品大红袍,端正坐了不到两息功夫,就朝谢知微的怀里拱,谢知微搂着他,笑着在他额头上轻点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说不带你去啊,急什么?这些日子有没有好好读书?”

    “一直都好好在读书,夫子今日还夸我,字写得有了长进。”谢明溪两眼像是有小钩子,在钩谢知微说,快夸我,快夸我!

    谢知微没有让弟弟失望,揉了揉他的头顶,“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紫陌,去把我才得的那徽墨那一锭过来给五少爷!”

    那墨拿过来的时候,一阵清香,是上好的松烟墨。

    见此,谢知慧几个姐妹便忙要自己丫鬟回去给谢明溪拿奖励,谢知微摆摆手,“他一个小孩子,别给他那么多好的,我这算是个意思,你们要是都跟着来,把他的心都惯使大了,这样就不好了。”

    谢明溪自己也不在意,横竖他从来也不缺好东西。

    谢知慧姐妹三人得了谢知微的话,便都赶紧回去准备了,这次出门不比去法门寺上个香,跟着长辈去做一场法事,走的路远不说,在外头过的日子也长,若是准备不充分,在外头短缺点什么,就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