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谢知微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医不自医。

    曾经有一本书上记载了一个故事,有个天下名医,他的母亲病了,吃了好几副药,都不见好转,病情反而加重了。

    不得已,他请一个与他有过节的大夫来给老娘看病,那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夫,开的药方与他自己的没有太大区别,只其中一味主药份量加重了一倍,而这位主药本身就有毒。

    这人要不是信任他对手的品行,必然要怀疑对手是不是趁机想把自己老娘毒死。

    但,一剂药下去,他老娘的病情就有了好转,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医不自医的道理。

    宗老很快就来了,给萧恂诊脉之后,将脉象说了,谢知微点点头,问道,“敢问,用现有的方子,是否可行?”

    现有的方子,将生石膏剔除之后,用了蒲公英48钱,小生地6钱,乌犀角48钱,真川连4钱,生栀子、桔梗、黄芩、知母、赤芍、玄参、连翘、竹叶、甘草、丹皮、黄连各3钱。

    宗老支支吾吾半天,狠下心来道,“三公子,老朽的意思,还是要加一味生石膏,不过可以换大剂为中剂,因郡王爷年轻气盛,内火极旺,恐用现有的方子很难清除体中内热。“

    谢知微沉思良久,才缓缓点头,“悉听尊便!”

    萧恂只觉得全身就跟火在烤一样,他难受得要疯掉了,不一会儿,有个冰凉的感觉传来,才让他舒服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在眼前,萧恂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嘟囔一句,“又在做梦了。”

    说完,萧恂便又合上了眼。

    这一夜,萧恂反反复复起烧,谢知微一夜不曾合眼,到了五更时分,萧恂的病情才稳定下来,身上的高热退了,谢知微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回到自己屋里。

    辰时刚过,墨痕在外头的榻上打着盹儿,听到里头有动静,忙一个鲤鱼打挺地起身,一步就冲进了内室,看到萧恂从床上坐起来,揉着自己的头,“墨痕,本王怎么浑身没劲儿?是不是谁趁着本王睡着了,打了本王闷棍?”

    墨痕看到萧恂总算是活过来了,真是喜极而泣,“郡王爷,谁敢啊,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打郡王爷您的闷棍啊!”

    萧恂起身,站在内室中间转了个身,活动活动筋骨,问道,“怎么回事?本王难道也感染了时疫?”

    正说着,紫陌进来了,端着一碗药,“郡王爷,该用药了!”

    “你家姑娘呢?”萧恂没有要用药的意思,反问道。

    “姑娘昨晚守了郡王爷一夜,五更时分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去睡了,吩咐奴婢等郡王爷醒了就把药给郡王爷端来。”

    萧恂听得这话,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接过了药,一口将药闷下,听话得不得了。

    墨痕都要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要知道,郡王爷从小到大,哪怕染了风寒拉肚子都不肯喝药,昨晚县主亲自喂药,主子估摸着也是烧得鸡鸭不分,稀里糊涂把药喝进了肚子里,也就算了,这会儿这么配合,实在是不正常啊!

    紫陌接过了空碗便离开,姑娘只吩咐她看着郡王爷喝药,别的事跟她没关系。

    谁知,出屋子的时候,郡王爷也跟着出来了,她回姑娘的屋里,郡王爷也跟着进来,紫陌有些淡定,“郡王爷,我家姑娘两个晚上都没有好好睡了,这会儿还没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