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寿这话一问,东平伯便明白了,“不知长公主殿下可有推荐的人选?”

    常寿也不跟他多废话,将与萧昶炫的交易说了,“本宫如今别无所求,只要能够留住惠和就好,你既然去南边,选谁不是选?若能选四皇子殿下,不是在帮本宫,而是在救你自己的女儿。”

    阴氏为东平伯生了两子一女,均是养在自己的膝下,感情极深,唯有惠和,一直养在长公主府,因了老太太的厌恶,东平伯对这个女儿感情有限。

    但,父女血浓于水,东平伯怎么会不心疼这个女儿呢?

    “臣知道了,臣会尽力而为!”东平伯道,“长公主殿下,臣有一事请教,若是长公主殿下将惠和留下,将来,她的婚事该如何考量?”

    这是常寿暂时来不及想到的,但无论如何,惠和肯定不会嫁给一个平头老百姓,她皱了皱眉头,“本宫暂时不知,但无论如何,本宫都不会让她去和亲。”

    萧昶炫等人先后进常寿长公主府的事,陆偃转眼就知道了,此时,他顾不上别的,在向皇帝禀报萧恂的婚事,“皇上,皇太后传下懿旨,宸亲王的婚事由礼部负责张罗,聘礼从内藏库出。”

    这就相当于是让自己多养一个儿子了,且肯定不得低于亲王的标准。

    皇帝气怒不已,但无可奈何,这是自己老母亲的要求,都下了懿旨了,他还能怎么办?

    皇后娘娘那边,给谢知微准备了一百二十八台嫁妆,正让人拿了单子在清点,准备让人送过去。

    皇太后听了,高兴不已,生怕谢知微的嫁妆压住了萧恂的聘礼,又开了私库,嘱咐胡嬷嬷,“哀家那些,将来都准备给老四,老四将来估摸着也是要留给阿恂,眼下正是用得上的时候,你去挑些好的,送过去,眼看到了纳征日了,可别礼薄了,惹人笑话,给阿恂丢脸。”

    胡嬷嬷笑道,“奴婢这就去办,奴婢还记得,几天的功夫,宸王殿下被襄王爷抱进宫里来给皇太后看,那才多小一点儿啊,如今都要娶亲了。”

    “这门亲事哪儿都好就是微丫头年纪太小了一点,哀家怕是看不到我的重孙子了。”皇太后说到这里,看向外边庭院里的天空,她在心里喊道,姐姐啊,我这一生终究是要对不起你了!

    “端宪郡主的医术不凡,将来是皇太后的孙媳妇,随时都能叫进宫里来给皇太后诊治,皇太后将来能活九十九呢!”

    “好了,你少哄哀家开心了,哀家的身体,哀家心里有数,哀家这一生,把该享受的,不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阿恂的婚事,你得帮忙盯着些,不许叫礼部的那帮人给混弄了。”

    胡嬷嬷知道,皇太后的意思,从内藏库出银子,皇帝恐怕会舍不得,皇太后是怕被皇帝给糊弄过去了。

    三日后,皇帝再次下旨,因惠和公主身体有恙,不能和亲,命二公主姝宁以嫡公主的身份和亲娄国,十日后,随娄国使臣离京。

    二月二十九日,娄国使臣离京,姝宁的嫁妆从皇宫里出来,在五丈河上了船,一路西行。

    那一日,谢知微也去五丈河的码头,她看到姝宁的两只眼睛肿胀得不能看东西了,回来的路上,她与元嘉和绫华坐同一辆车,看到元嘉脸上红肿的五根手指印,不由得大吃一惊。

    “是姝宁打的,说和亲本来应该是大皇姐去,凭什么让她去?”绫华气愤不已。

    元嘉道,“你也别怨她了,她说得本来就有道理,我是大姐姐,和亲的话,原本是该我去。谁也不想去和亲,我当然也不想,可若是大雍有这个需要,我义无反顾。”

    但,元嘉是嫡公主,母族又是武安侯府,从始至终,不会有人这么没有眼力劲儿,让元嘉去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