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凤芝是庄大爷嫡出的姑娘,这一辈里头,只得了庄凤芝一个女儿,庄家上上下下看得珍宝一样,以至于,襄王妃把自己养的女儿都推到一边了,把这个侄女儿看得如己出。

    此时,看到庄凤芝哭得泪人儿一样,庄氏一颗心也跟着被撕裂了两半,将侄女儿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好孩子,别哭,总有办法的。”

    若说之前,襄王妃还没有把萧恂往死里恨,还能容忍些许,便是看在自家侄女儿对他牵着一颗心的份上,眼下,萧恂正妃的位置一时半刻是不用想了,襄王妃便很难容下萧恂了。

    计嬷嬷眼见庄凤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起嗝儿来,生怕她哭出个三长两短,忙宽慰道,“表姑娘快别哭了,就算皇上下了旨意,端宪郡主还是个小娃娃,十一岁,能顶什么事?郡王爷可是十四岁了,要说等端宪郡主及笄,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庄凤芝果然不哭了,她一算,自己十五岁了,已经及笄了,随时可以圆房,京中多少萧恂这个年纪的,都有了通房丫头,若是自己先进门,先霸占住萧恂的心,最好等谢知微过门的时候,自己都有了庶长子,将来何愁不能成事?

    “姑姑,你可要帮帮我,呜呜呜,我不能没有表弟,明明他是我的,凭什么谢知微要把他抢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要是他真的娶了别人,我不活了!”

    庄氏心疼得不得了,又怕别人把这话听了去,败坏了侄女儿的名声,只把她搂在怀里安慰,“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这天底下,哪里还有什么姑娘,比我们芝姐儿更好,和大公子更般配?”

    萧灵愫挑起帘子走了进来,又看到这抱头痛哭的场面,她心里一阵膈应,过来给她母亲行了个礼,在一旁坐下,等庄凤芝哭得差不多了,问道,“这是怎么了?表姐为什么哭成这样?这府里,还有谁能够给表姐气受?”

    照理,萧灵愫作为襄王爷唯一的嫡女,凭襄王的身份地位,他若是为萧灵愫请封的话,一个郡主跑不了。

    随王的女儿萧灵忆被封为华阳郡主,常寿的女儿被封为惠和县主,偏偏,萧灵愫什么都不是,为此,庄氏没少生气,她奈何不了襄王,便把气撒在萧灵愫身上,怪这个女儿不会讨父亲的欢喜,一向对女儿不怎么待见。

    庄凤芝以为萧灵愫是来看笑话的,抹干了眼泪,朝萧灵愫发火,“要你管,是不是你一天到晚在表弟跟前说我的坏话,表弟才会要娶别人?”

    萧灵愫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庄凤芝,她知道母亲和表姐打的是什么主意,母亲想把表姐嫁给大哥,可也不看看,庄家只是一个皇商,有钱归有钱,说到底只是皇家的奴才,皇祖母那么疼爱大哥,怎么可能会让大哥娶表姐?

    她知道怎么回事后,也懒得搭理庄凤芝了,只扭头对庄氏道,“母亲,宫里大皇姐送来了帖子,说是组织一个马球队,我想参加,想做两身骑装。“

    “不年不节的做什么衣服?再说了,你衣服还少了?你要有银子你做,我不管,你要没银子,你想做,你爱找谁要银子找谁要去,别找我!”

    庄氏心情不好,硬邦邦地扔了几句话,萧灵愫一听就腾地起身,也不给她母亲行礼,抬脚就往外走。

    庄氏气得心脏都不好了,指着萧灵愫的背影,“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我平日里给她做的衣服,打的首饰还少了?公中的钱就那么多,王爷才让我想办法给大公子备小定的礼,我还头疼呢,现在哪里腾得出银子给她做什么骑装?”

    “都多大的人了,眼看就要议亲了,还天天只想往外面跑,看她将来能许个什么好人家。”说完,庄氏轻轻地给侄女儿擦干眼泪,“好了,别哭了,我前日打首饰的时候专门为你打了几样首饰,让丫鬟给你好好打扮打扮,你表弟也该回来了,你遇到他后,就好好和他说说话,温柔小意一点,他会懂你的意思。”

    “他都许了亲事的人了,我还怎么跟他说话?”庄凤芝耍着小脾气,“我们小时候还说过话,后来大了,我也不好往他跟前凑,谁知,他竟是这么没情没义的人。”

    萧灵愫出门后没有马上就走,她知道自己方才很失礼,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给母亲道个歉,听了这些话,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对身边的丫鬟说了一声,“走!”

    香橼扶着自家姑娘,走出了庄氏的院子荣福堂,忍不住道,“姑娘,奴婢记得,前前后后表姑娘和大公子没见过三次面,表姑娘这话要是传出去了,端宪郡主会不会误会?”

    萧灵愫想了想,“大哥的事,大哥自有分寸,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这个家就这样了,谁知道端宪郡主是个什么脾气,若是和她们一样,就让她们狗咬狗去,若不一样,想必是非曲直,她应当能够分的清楚。”

    萧灵愫绕到了自己的偏院,进了屋,就坐到窗前的书桌前,拿起没有看完的书,开始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