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兄发话了,谢元柏还能说“不”字?

    不一会儿,老太爷把衙门的事推了,也回来了。

    谢仲柏和谢季柏作陪,便在谢明溪的院子里摆了一桌,边喝酒边说话,崔应灏说些西凉和北契的地理山川,谢元柏说些西凉那边的兵力部署。

    萧恂方才说的打算,因为事关重大,崔应灏不但告诫崔亭湛一定不能说出去,他和谢元柏也半个字都不提。

    但桌上坐着的都不是傻子,看这情形,便猜到将来萧恂恐怕要上战场。

    娄国使臣进京,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听说西凉的使臣也快进京了,朝廷早晚会用兵,而如今朝中能打仗的武将不多,萧恂年纪虽小,用兵却非常老道,他又是宗室,偏偏不是皇子,是领兵的最佳人选了。

    唯独老太爷忧心忡忡,孙女婿要是领兵的话,粮草上就不能有任何闪失,可这要钱啊,看来,“便商”的事得提一提了。

    可是,皇上现在恨不得把朝政上的事都交给了陆偃,自己的折子递上去好几天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

    饭后,谢元柏送崔家父子离开,老太爷留了下来,让萧恂陪他喝茶,他便将谢知微给他出的主意说了,“我想了想,沿海的事情还好说,可以仿照前朝在泉州、胶州、明州和广州建立市舶司,增加国库收入,但西北,若是因开放贸易,导致边防出现了问题,谢家哪怕满门抄斩也难辞其咎。郡王爷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萧恂在老太爷说起这事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亮了,听老太爷问起,知道谢眺是警觉了,他笑了笑,没打算隐瞒,道,“祖父,不瞒您说,这事儿,别人干不成,偏偏我能干成。不管是北契还是西凉,有两样是他们非要找我们买的,一个是盐,一个是茶,除此之外,还有布匹。而我们从西凉和北契能拿到什么?马,还有一些其他的奇货可居的商品。”

    萧恂起身朝老太爷作了个揖,“祖父,我正愁没有钱养兵,没想到您这是给我开了一条生财之道啊,正好我五月间要去一趟西凉,这一次,我亲自走一趟。”

    这孩子的胆子也太大了点,但不得不说,往往敢想敢做的人才会有出息。

    两人正说着话,老太爷跟前的人来禀报,说是薛大姑娘来了,正在扶云院,要见老太爷一面。

    老太爷没什么心情见薛大姑娘,不悦地道,“她来做什么?既然来了,就让她大舅母好好招待她,她一个女孩儿,见我做什么?”

    “薛大姑娘说,要请老太爷做主。”

    “我能做什么主?她若是有什么事,她大舅母做不了主,不是还有二舅母吗?让两个舅母商量着办,时辰不早了,我要去衙门了。”

    谢家素来也没有外院的老爷们插手干涉内院的事儿,老太爷自然不会为了个外孙女,打破谢家的规矩。

    薛婉清来谢家的时候,正好袁氏送走了崔家的人,事先,薛婉清也没有送个帖子或是口信来,乍然在东角门遇到薛婉清的时候,袁氏很是惊讶。

    薛婉清落落大方地从马车上下来了,看了谢知微一眼,没有搭理她,而是过来给袁氏行礼,“大舅母,我有些话要跟您说。”

    袁氏笑了一下,“你有什么话需要跟我说的?我都不知道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袁氏拦在门口,没有要让薛婉清进去的意思,薛婉清并没有看出来,只觉得袁氏果然是商户出身,真是不懂礼数,一面朝里走,一面道,“四舅舅是不是要大婚了?定的是什么时候?”

    袁氏没有办法,好歹是亲戚,又是晚辈,她总不好把薛婉清撵出去吧,只好也跟着进了门,她跟在薛婉清的后面,倒像是,薛婉清是这家的主人,来做客的人是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