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要不要……”何嬷嬷索性下了狠心,抬手朝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下,意思很明显,实在不行,就让端宪郡主死在宫里好了。

    郑荣妃吃惊地看了何嬷嬷一眼,好笑地摇摇头,“嬷嬷还以为本宫不愿意?这宫里多少人都盼着她死呢,只可惜啊,听说那位把她当亲妹妹般对待,谁敢?”

    何嬷嬷听了这话,两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了,她早听说陆督主对谢知微非常关照,还以为只是谢知微想拿了陆督主的名头当依傍,毕竟这宫里的人在宫里生存都不易,更别说谢知微一个外头的人了。

    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娘娘,会不会是陆大人对端宪郡主生了那种心思,端宪郡主虽说生得极好,可毕竟还年幼呢。”

    郑荣妃嗤笑一声,“这,本宫就不知道了,萧恂这次能够轻易地拿下西北,他自己固然是有能耐,可是你瞧瞧,朝中帮任福说话的人,哪一个落到了好?”

    郑荣妃倒是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她就应当让儿子娶谢知微,满朝文武都比不上陆偃一个人,若是她儿子能够娶到陆偃,还愁得不到太子的位置吗?

    郑荣妃深吸一口气,吩咐何嬷嬷,“三皇子殿下去了哪里?”

    何嬷嬷看了一眼外头的日头,“这时刻,想必是在南书房。”

    “这会儿还读什么书啊?找个人去把三皇子殿下喊来见本宫。”

    宫里,很快便有人去了,不到约莫小半个时辰,萧昶烨满头大汗地进来了,不满地道,“母妃,这什么时候,日头正毒呢,有什么事不能等一会儿再说?”

    郑荣妃来不及和儿子多说,只吩咐人都退下,她留了萧昶烨在身边,低声道,“皇儿,你跟母妃说,你觉得端宪郡主如何?”

    萧昶烨不由得想起了在去年在谢家的时候,听到的那首叶笛曲子,叶笛声悠悠扬扬,此时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他又想起在幽兰居时,谢知微出手的那篇狂草,脸上不由得洋溢起笑容来,“端宪郡主自然是天下贵女中的翘楚,容貌才情惊才绝艳,谁也比不上。”

    郑荣妃一听这话,快呕死了,没好气地点了点儿子的额头,“你既然早就知道她很好,怎地不早些跟母妃说,倒是便宜了襄王府。”

    若是把端宪郡主算计给自己的儿子,名声必然会受损,如此一来,三皇子正妃的身份是给不了她了,只能委屈谢家的嫡长女做个侧妃了。

    郑荣妃不由得感到惋惜,可见有些人,也不是命里注定一切都好的,她问道,“若是把端宪郡主给你做侧妃,你觉得如何?”

    萧昶烨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道理,只不过,他比一般的人要更加理智一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勇敢,而是鲁莽。

    “母妃,父皇已经下了赐婚的旨意,端宪郡主已是宸郡王妃,虽说他们还没有大婚,可名分已定。”

    郑荣妃有些恨其不争地看着儿子,“你可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别说现在端宪郡主和萧恂只是名分已定,哪怕是已经成婚圆房,又有什么关系?你要的也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名分而已。”

    见儿子不懂,郑荣妃索性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一点,“母妃听说,在宣德门门口跪的那几个人,已经被东厂番子带走了,下了诏狱,想必就算能够出来,也是生不如死,你想想昔日的宁远伯府世子,现在的薛大老爷便知道了。”

    “儿子知道,以前薛家的人还想着砸锅卖铁把薛大老爷救出来,听说如今薛家的人恨不得薛大老爷死了算了。一个好好的活人,进诏狱住了几天,活着出来,就成了个疯子。”

    “那些御史们哪一个不是两榜进士?如今就这样被下了诏狱,谁也不敢站出来说什么了。听说你父皇已经不太好了,母妃可不信,这是你父皇下的旨意,你想想,这一切都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