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便是谢明溪都惊呆了,这么说来,朝廷的亏空高达一千二百四十八万两了?

    那祖父这个户部尚书是怎么做的?

    谢明溪为之捏了一把冷汗,他到底还是嫩了点,并没有看到,谢眺朝张权谨深深看去的那一眼。

    “这么多啊!”萧恂笑了一下,问道,“都超在哪里了?”

    “工部和兵部!”张权谨咬牙切齿地道,“工部在燕京建立都城,这些年,皇上西征北伐,一年的粮饷便高达一千三百多万两银,更别说,还要疏浚河道,兴修水利。“

    “哈哈哈,这是在怨怪朕呢,兴修都城,西征北伐,幸好那时候不是朕当皇帝,要不然,史书上非要记载一句‘穷兵黩武,滥用民力,穷奢极欲’不可!“

    “臣不敢!”张权谨跪了下来,低着头道。

    “那如今,户部的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萧恂翘着二郎腿继续问道。

    “这……”张权谨这才意识到,皇帝的着落点在这里呢,他额头上爆出汗来,结结巴巴答不上来。

    萧恂便看向谢眺,谢眺忙上前来道,“回皇上的话,户部的账面上还有一千六百二十万两银子,实际库银三千一百五十二万两!”

    “嗯!”萧恂站起身来,朝地上的张权谨瞥了一眼,道,“张侍郎,既然你这么喜欢操心礼部的事,这样,传朕的旨意,张权谨调任礼部任侍郎,卢琦龄调任户部任左侍郎。”

    张权谨震惊极了,他这算什么?他户部左侍郎当得好好的,居然调任礼部,怔愣之中,萧恂冰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怎么,对朕的决定不满意?这有什么不满的?以后坐在礼部的位置,但凡朕有失礼之处,你都可以提,若是礼部侍郎不方便你行事,朕可以把你调任御史台。”

    “臣不敢,臣领旨谢恩!”张权谨满头都是冷汗,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这为人君嘛,就是要知人善任不是?你一个守礼之人,把你放在户部,实在是委屈你了,起来吧!今日是朕的姨妹出阁的日子,朕不能闹得大家都不开心,朕还要去帮妹夫催妆呢,当年朕娶皇后的时候,许良可没少帮朕鞍前马后!”

    说着,萧恂就往外走,谢眺忙跟了上去,书房里的人都还没有醒过神来,唯有他跟在萧恂的身后。

    “皇上,怎么会想到把张权谨调走?”谢眺想了想还是问道。

    萧恂正往仪门处走,他顿住了脚步,站在一株香樟树下,浓阴落在头顶,遮掩得他一张脸晦暗不明,“身为户部侍郎,连账都算不清楚,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给这种成日里不忠职守,一门心思想博个好名声的人?”

    萧恂恨恨地道,“他当朕不知道,就为了不让朕给皇后一个盛大的封后大典,连自己的女儿都能逼死,这样的人,如何帮朕管理户部?再,卢琦龄在外头历练得差不多了,说是把他放在北地一年,他已经做了快两年了,听说政绩很好,朕在想,换谁去合适?”

    他看向谢眺,“祖父,您不妨帮朕想个人选。”

    谢眺心中甚慰,想了想道,“李纲如何?”

    萧恂也觉得李纲是个很好的人选,但,李纲去了奴儿干都司,谁来接李纲呢?

    “一个是卢琦龄,还有一个是岳父,朕打算把岳父调回来,岳父那边,朕打算让郭玘过去,领寒羽军驻扎在那里,定远侯不能绝嗣,由定远侯驻守,应是能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