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用过了晚膳,天色已经暗了,许飞亭提议道:“要不我再派人给这里再添一张床?”

    沈寒也正有此意:“你屋子里的那张就不错。”

    许飞亭有些不乐意:“我那张白玉床可是能驱邪避寒的宝物,是我下山时师父舍不得我,在鬼药谷千挑万选后才特意送我的……”

    “明明是你死乞白赖求来的吧。”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许飞亭的话,“那时你便极有远见,如今的确是大有用处了。”

    受了他的夸赞,许飞亭也心领神会,瞅了一眼床榻上的裴容,很快便想通了:“这也倒是,如今这小兄弟就如同那夜来之香,专勾些苍蝇蚊虫,但你若是沾了那些东西,折寿都是轻的,算了,你若死了对我也没甚好处,一张床榻而已,给你用便是,不过,那床是真硬,得多铺些被褥才舒服些。”

    因着担心他的安危,许飞亭原本想留下来,但还是被他给毫无余地地轰走了:“你留下只会碍事,莫要拖累我。”

    许飞亭也有自知之明,只好妥协道:“那我回你家睡去了,你放心,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家那几个小丫头我定会照顾的。”

    他走后不久,便有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将他屋子里的床榻给送了过来,那床其实很小,只够一人睡。

    沈寒吩咐他们将其挨墙放下,又叮嘱管家入夜后不可让任何人在院中走动,但并未说明缘由。

    管家虽然上了些年纪,却是个心明眼亮的,经过昨夜的动静他也多少猜到了什么,再加上自家公子也有过吩咐,便利落地应了下来,出去安排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外面开始陷入一片沉寂,随着夜色渐深,她越来越觉得心口发闷,似乎天都要压下来一般。

    虽然看不见,但她也知道藏在外面的魑魅魍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来了。

    沈寒走到床榻前面,突然弯腰,朝她伸出了双手。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她横腰抱起,并转了身。

    她虽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但心里却是通透的,一听到他的心跳声,脸颊蓦地红了。

    生死关头,她几乎忘了与他曾同浴的那件尴尬往事,但此时他那厚实的胸膛就近在咫尺,她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不久前刚刚发生的往事,以及那双将她从水中救起的那双有力又温暖的手。

    还来不及怀疑他要将自己抱向何处,他就已然停下了脚步,将她放在了那张刚被搬进来的白玉床上。

    身下的被褥既软和又温暖,不知是否是白玉床的缘故,似有一股暖流从外而内地淌进了她的心里,让她觉得四周似乎没有方才那般压抑了。

    她与许飞亭一样,原以为他讨要这白玉床是为了给他自己用。

    伸手为她盖上了锦被后,一言不发的沈寒原本正要站直转身,却在目光扫到她面容的一刹那猛地顿了一顿。

    他看着她,眸底流露着几分不可思议,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颇为意外的事情。

    她留意到了他的异常,下意识地也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