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吃过了,这是给孩子们准备点东西,刚醒。”

    “诶,这蛮好嘛,都没惊着。”

    “我们军户的孩子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这一点炮声不怕的,你没见过父母跟闯进家的敌人对打,那血溅得到处都是,打完了再看摇篮里的孩子还笑呢,根本不哭。”

    “哦,蛮好蛮好。”祁可随便应着,喉头发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不认为能在炮声过后还能正常吃喝睡觉的孩子是不是真的身心发育正常,柏家军是能打仗的军队,他们的军户只有这样的生活环境,她改善不了,不如闭嘴。

    进了屋,老九爷已从卧房出来,抬手招呼祁可过去坐。

    “来来坐,有事就说啊,老九爷给你做主。”老九爷看了祁可两眼,“这就是那只小雕儿吧?真精神。这大热天的怎么戴着口罩?”

    “呛,一股怪味,鼻子不舒服。”祁可拉凳子坐下,将口罩摘下来,卷好交给照临拿着。

    “哦,那可能是海滩那边的味道被风吹过来了,习惯就好了。”老九爷摇摇头,“没办法。”

    祁可摸摸鼻子,她现在都有点想咳嗽了,“所以我过来说两句,说完就走。”

    “看你这样子是怪难受的,快说吧,什么事?”

    “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我只是想请个戏班来村里,不知道村里夏收后几时有空闲看戏?”

    “戏班?请戏班?”老九爷有点诧异,“怎么突然想请戏班呢?给村里请?不是给你唱堂会?”

    “我是觉得最近村里事情太多,人人都绷着,时间长了不是好事,去年南下逃难一路上类似的事我见多了,口角打架在流民群中那都是家常便饭,搁在我们村里只怕也会如此,人总要发泄情绪,听听戏放松放松,让大家都消消火气。海寇确实是个威胁,可也不能让我们自己连正常生活都搁下了,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老九爷听得心动不已,身为军户他很清楚大家的臭毛病和臭脾气,喝酒打架真的不叫事。

    “请戏班啊,我这般岁数了,看戏的次数都少之又少。”老九爷挖出久远的看戏回忆,面露怀念的神色。

    “那不是以前条件不允许么,这里就不一样了,戏班好请。”

    “会有戏班愿意来我们这地方?”

    “我又不少他们的钱,干嘛不愿意来?这家不肯还有别家肯,戏班里人人都要吃饭,哪个人会跟挣钱过不去?再说了我们又不是非要请有名角儿的戏班,请个二流的,只要功夫过得去,有擅长的戏码,能好好唱几天的就行了。”

    “对对,这倒是,我们要求不高,不求好的,有个一般的让大家伙高兴几天就好。”

    “对啊,我就这意思。”

    “行吧,这事可以做,你来请,食宿归你,其他的开支村里来出,这个不好让你一个人全出的,养成习惯了不好。”祁可为村里人着想,老九爷自然也不能占人便宜。

    “行。”祁可也不跟老村长客套,犯不着,本来她都准备当做善事负担全部开支的,能省一笔自然很好,“那具体日子定在哪里?去请人肯定就要说定日子等人来,我们这边也要准备搭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