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住双眼的少女静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安详且恬静,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对于刚才遭受的可怕“治疗”,却好像从未发生过似的。

    “程澜衣,今天你觉得怎么样?”身后传来齐内莉修女的声音,她推着轮椅,尽力像面对朋友一样说道,脸上挂着微笑,可是声音却有些颤抖。

    “嗯……”少女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在昏暗的吊灯下,她的皮肤显得很白,甚至白得有些不自然,不像是活人该有的颜色。

    这是疗养院的二楼,文品跟在齐内莉的身后,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阻拦整个右走廊的,像监狱一样的带刺铁网。

    与此相对的,左边也有一面铁网,但是却没有倒刺。

    透过无数狭隘的网格,文品看到左侧的铁网之后是一间宽敞的大宿舍,摆放着大约十几张病床。

    上面躺着的大多是病症较轻的精神病人,而即便如此,里面的场景也像是群魔乱舞:

    有人面对墙壁自言自语,在铁网前痴笑、唱歌,脱光衣服手舞足蹈……

    面前的带刺铁网之后,只有一盏散发着隐秘辉光的吊灯,相比左边之下,反而一片死寂。

    齐内莉取出一把钥匙,打开右边铁网的锁。

    “这里便是重度精神患者待的地方了,文先生。”她说道。

    “非常感谢你,齐修女。”文品点点头,“今天怎么没见到梁医生呢?”

    “他?去浔城的大学堂参加医学研讨会了。”

    齐内莉不愿多谈关于梁景神父的事情,文品也不再多问。

    即便这里有光,齐内莉还是不得不扭开煤气灯,产生另一束有限的光。

    此地安静得只能听到下雨的声音。

    轮椅“骨碌骨碌”转,椅子上的少女微微颤动着柔弱的身体,抽动鼻尖,似乎嗅到了忏悔室熟悉的味道。

    一座座铁柜子出现在灯火所及处,它看起来如同家中摆放的衣柜,但更大得多。

    上面被“太虚七十二星辰”环绕,各种各样的高楼浮雕生长在星空下,像是咒印,又像是高低不平的锯齿。

    “这些是什么?”文品问。

    “忏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