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话糙理不糙。

    当今这个世道,若不自强,只有被欺凌的份。

    蔚秋叹道:“但愿有一天,无瑕能明白这个道理。”

    世人皆爱美,却也有观心之人。

    与其黯然神伤随波逐流,倒不如穷尽一生寻一知己,把酒当歌共余生,岂不美哉?

    随意不以为然:“眼下可不是顿悟的好时机,你瞧,那些人明摆着就是冲孟二小姐来的。”

    可不嘛。

    蔚秋头也不回地勾了勾手,示意他跟上,然后径直走向还在忐忑不安的白衣少女,又装了一把糊涂:“怎么不走了?”

    “我……”

    孟无瑕欲言又止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几人。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摈弃世人的成见,怎么一见到他们,步子便迈不开了呢?

    少女眸中的懊恼和焦灼被三人看在眼里。

    阿凌正想上去安慰,却被某人的一记颇有深意的眼神劝退了。

    见这丫头难得这么配合,蔚秋亮了亮眸,更加不客气地拉着毫无防备的孟无瑕便往前走:“我正好有些累了,咱们去前面的亭子歇一歇,你再给我讲讲……关于五州的事情好不好?”

    孟无瑕‘嗯’了一声,却始终低着眉眼,不敢去看那些人的眼光,更不敢听他们在说什么。

    略带凉意的面纱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随着步子而摇曳,一下一下地凌迟着她右脸上的胎记,火辣辣地泛着疼。

    而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加快脚步,快些抵达不远处的亭子。

    但现实总是骨感的,就在两行人擦肩而过时,孟家亲眷子弟忽然停下了脚步,冲她行了一个极为敷衍的礼:“二姐姐好。”

    整齐的四个字将孟无瑕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在躲什么洪水猛兽,令这几名亲眷子弟纷纷低笑了起来,眼里满满都是鄙夷。

    这群人——

    阿凌当场被气得快要暴走,还没来得及撸起袖子,便听见蔚秋冷声发难:“怎么,这就要走了?”

    这话无疑是对这些亲眷子弟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