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怜胆胆怯怯地站出来,被路不病瞪得心头直发慌。不过她既已决定站队华莲舟,这会儿也由不得退缩了,小声说,“……是,小女的确,的确……看到了路大人和申姜私会……”

    路不病骤然感觉身后压力很大,他愣了愣,双眼发红,“何小怜,你敢诬陷爷,你找死吗?”

    他身量魁梧,这般指责之语说出来,犹如洪钟,压迫感极强。

    “得了。”

    华内侍懒洋洋地打断道,“是黑是白,一看便知,路大人在这儿挡着也没用。刘申姜,跟咱家过来吧。”

    申姜恨然站在路不病身后,如何肯去。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朝不远处的贺兰粼逡巡去,他正背对着她,神色难以辨清。

    路不病拦道,“华公公要查可以,不过刘姑娘乃是秀女,怎能劳您亲自查验,怎么也得找个嬷妇来。”

    华内侍丝毫不退让,洋洋说,“咱家伺候陛下十几年了,服侍了多少位主子,验个卑贱秀女的守宫砂又有什么不行的?路大人多番阻挠,莫不是心中真有鬼不成?”

    路不病一滞,他本不是善辩之人,这会儿嘴边更想不到措辞。

    华内侍咄咄逼人,“路大人再不让开,就是偏袒这女子了。”

    申姜知此刻是紧要关头,一旦被华内侍查出她没守宫砂,那秽乱宫闱的罪名便坐实了,到时候华内侍真把她抓去投井,谁也救不了。

    正当煎熬之时,见贺兰粼不知何时已微微转过身来。

    他清隽的面颊只能看见一小半,手指骨节在身前轻敲了一下,目光隐晦而有深意,仿佛无言地在提醒她什么。

    申姜会意,尝试着说,“……公公,是您平白诬陷小女和路大人有染的,此刻若由公公亲自查验,未免有失公正。”

    她这声音不大,却显得镇定无澜。

    华内侍把持宫闱的大小事务十余年,阴毒之名素来人人知晓。但见申姜只是个身量纤纤的小姑娘,竟也敢不危不乱地说出这番话来,着实令人惊奇。

    李温直比申姜略怂些,却也混在人群中,低声附和道,“就是。”

    路不病接口说,“刘姑娘说得有理。若是由公公查验,冒犯秀女不说,也太不公平。到时候不管有没有守宫砂,公公都咬定了说有,路某可就跳河也难洗清了。”

    华内侍针锋相对,冷笑说,“换个人查验,你以为就能瞒过去吗?”

    他周围没有其他嬷妇侍官,随便找个秀女去查,他担心是和路不病一波的。

    两方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