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不病、董无邪、钟无咎等人则个个面色苍白,方才亮出金铁令时也没见他们怕过,此刻却跟天塌下来一般,个个竖着黑眉。

    ……看起来像局外人的只有申姜和李温直。

    李温直犹自无感,申姜却感觉自己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联想前日贺兰粼手上受的伤,几乎可以断定他怀着那样的目的……

    华莲舟狡然笑着,静待贺兰粼的反应。

    贺兰粼阖了阖眼,却没反驳。

    他将钟无咎招呼过来,叫钟无咎先送申姜和李温直回去。钟无咎立即领命,那副恭谨的态度,跟领受主人的吩咐似的。

    申姜越发感觉什么不对劲儿。

    如果可以,她倒想留下来继续听一听,可惜钟无咎不由分说地就把她请下去了。

    申李二人走后,小太监们也退下了,房室中只剩下四人。

    华莲舟甩了甩拂尘,意味深长地说道,“咱家跟贺兰大人共事这么久,竟不知道大人竟才是真正统领云鹰卫之人,实在眼拙。”

    路不病已将长剑抽了出来,对准华莲舟的脖颈,登时便要叫他血溅当场。

    “想死吗?”

    华莲舟挑挑眉,“来啊,嘿嘿嘿,你们不会以为这事光咱家一人知道吧?叶氏的叶二公子也知道此事,你们敢动咱家一根毫毛,管保这消息立刻传出去,叫你们人人死无葬身之地。”

    贺兰粼拂开路不病的长剑,垂着眼皮思忖片刻,神色间倒也不见紊乱。

    “华公公。”

    他开口道了声,声音温淡,“都是场面人,何必这么苦苦相逼呢?”

    华莲舟哼了声。

    “咱家是陛下的人,一心为陛下办事。不知贺兰大人说的场面人,是怎么个场面法?”

    贺兰粼迂回婉转,“场面,自是为官的场面。行此改名改姓之事,谁都知道是杀头的罪名。若不是为了混口饭吃被逼无奈,谁又会冒这天大的危险?”

    华莲舟眼中精光直闪,“贺兰大人这一身挺秀的气质,可不像为了混饭吃的。”

    贺兰粼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自然不想仅仅混饭吃。这么多年一直隐藏身份往上爬,也是为了混个有品阶的官职当当。之前公公私放秀女以换银两,某虽知悉,却从未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