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瑄蜷缩在林疏言身侧。少年多年营养不良的身体在青云宗这些时日还没补全,相当瘦弱。他没有安全感地紧紧靠在林疏言身边,睡梦之中也眉头紧皱,不知梦见什么可怕的事情,攥紧了林疏言的衣袖。

    林疏言轻轻叹了口气,把师弟拍醒。

    “怎么又来我这里睡了?是张瓷他们又欺负你了?”

    少年揉着眼睛坐起,圆圆的狗狗眼上抬看着林疏言,无辜而又柔弱可怜:“没,没有……”

    “受了委屈就告诉我。张瓷仗着自己是掌门弟子总是仗势欺人。可你也是玉清真人的弟子,没什么可怕他们的。”

    林疏言起身套外裳,透过镜子看见脖颈乃至胸前一大块斑斑点点的痕迹,顿时脸红。一时想到程延之,心中甜蜜。他没发觉身上的痕迹层层叠加,青紫的吻痕指印上覆盖的鲜艳红痕,新鲜无比。

    他也没有发现身后一向乖巧可怜的小师弟,在听见“玉清真人”四个字时,目光阴狠,面容扭曲。只一瞬,符瑄就立刻恢复成甜美可人的模样,声音都柔软而甜腻。

    “可是师父从来不喜欢我呀,只有师兄喜欢我。”

    赤裸的手臂从身后伸来,抱紧林疏言的腰。符瑄把脸贴上林疏言的后背,语气哽咽,像是在低低啜泣:“师兄,我,我真的那么叫人讨厌吗?”

    长期营养不良的少年还没林疏言高。林疏言顿时心软又心疼。

    “怎么会呢。你一点也不讨厌。”

    青云宗的玉清真人只收了两位弟子,林疏言和符瑄。玉清真人行事诡谲,萍踪浪迹,长期不在宗门,终日饮酒为乐,对徒弟也不甚上心。她对林疏言还偶有教导,对符瑄却不闻不问,仿佛不记得这名弟子。加之符瑄生得太好,遭人嫉妒,因此总是被人欺负。

    “师父传音来说过几日便回来了。到时候我带你去见她,好么?”

    玉清真人往返宗门,召见的弟子也只有林疏言一位,符瑄来到青云宗半年,竟是只见过师父一面。

    搂住林疏言的手臂一寸一寸收紧,相貌昳丽的小师弟捏紧拳头,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将掌心刺破。

    然而他却笑着抬头,眉眼灿烂无比:“多谢师兄!”

    青云宗后山是一大片密林。午后阳光甚好,修养几天的林疏言神清气爽。寻了个没人的地方,他兴致颇高地开始练剑。

    玉清真人为人行事不羁,对待徒弟也不加管束,只每隔几月送给林疏言几卷经书秘法,让其研习。

    林疏言在家便一味偷懒,没了师父管束,更加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倒是符瑄跟着他修行,态度勤勉,一日千里。

    青蓝色的摇光剑猛地出鞘,在空中翻转出几个漂亮的剑花。剑锋的寒芒映着刺目的烈日,本是被树荫遮盖密不透风的密林一时间辉光大盛。剑光所到之处,树叶寸寸断裂,顺着剑气在空中急剧颤动,而后失去支撑,晃晃悠悠落在地上。

    树干,枝丫,茎叶,连天空的流云也似被卷入其中。丛生的灌木咔咔作响。枝杈断裂而出的树液溅到最中间的青年腮上,被其毫不在意地舔去。随着最后一招舞完,青年轻抬手指,方才还凶猛狂躁的宝剑瞬间安静,落入青年掌中。

    林疏言练完一套剑法,自觉修为进益不少,心中半忧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