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陈啸天端坐在太师椅上正颜厉色地训斥着黑衣少年,只见黑衣少年老老实实地跪倒在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潘赵二人止住脚步,只听陈啸天说道:“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那个女魔头你能学到什么好东西?竟是一些旁门左道!难道为父教你的东西还不够你学的吗?真是气死我也!”

    净念老僧在旁说道:“阿弥陀佛,陈施主莫要动怒,墨儿想必是痴迷于武学,加上那尹施主的教唆,他自己必不是存心想学那些邪门武艺,你也不要太苛责于他!”

    陈啸天听罢,仍气呼呼地说道:“不是存心?他如果不主动学,难道是那女魔头逼着他学的不成?我这两年公事繁忙,少在家中,这女魔头也久未前来骚扰,本以为一切已平安无事,没想到却祸起萧墙,老夫的儿子居然成了她的徒弟,这真是百密一疏、防不胜防啊!”

    净念老僧说道:“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陈施主,您与尹施主结怨甚深,如此纠缠下去,恐怕会将上一代的恩怨传交给墨儿他们,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陈啸天听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净念老僧所说正如他心里所担心的那样。

    只听净念老僧继续说道:“依老衲看来,如今之计,不如选个适当的时间,由老衲出面,将尹女侠与陈施主敝寺一坐。恰逢近日五台山天悲禅师即将来老衲的灵山寺开坛讲经,若二位施主能与天悲禅师一起小坐片刻、共颂佛法,相信我佛慈悲,定能祛劫除怨,化解二位施主内心多年的仇恨!不知陈施主你意下如何?”

    陈啸天听后,暗想道:“这净念和尚当真是异想天开,如果我和尹燕来之间的恩怨能如此轻松地解决,那也不会近三十年来一直这样纠缠不清!”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说道:“大师一番美意,陈某感激不尽!若真能借此机会化干戈为玉帛,陈某愿捐出善款,重修灵山寺庙宇,为我佛再塑金身!”

    净念老僧说道:“阿弥陀佛,陈施主如此善意,老衲这里先行谢过!待比武招亲之事过后,老衲必定全力促成此事!”

    陈啸天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随后一转身,说道:“赵公子,你感觉如何?身体可否康复?”

    赵念彤脸上一红,心中想道:“原来陈老前辈早就知道我已在这里。”于是快步上前说道:“有劳陈老前辈挂念,我服下您赠与的药后,顿时神清气爽,哪儿也不疼了。还有这件宝贝原物奉还,多谢您救命之恩。”

    陈啸天示意王蓉将鱼鳞软甲收好,手捻须髯微微笑道:“举手之劳,赵公子客气了。今日时辰已然不早,二位公子如不嫌弃,就在敝府住下,待明日老夫再与二位公子攀谈,不知意下如何?”

    潘赵二人点头答应,陈啸天对转身王蓉道:“王总管,你去安排一下,千万不可怠慢了二位公子!”

    王蓉允诺,对潘赵二人说道:“二位公子,请跟我来!”

    潘素玄与赵念彤跟随王蓉走出了德清堂,向东一转,来到了大将军府的东跨院。别看是跨院,走进一看,一样是飞阁流丹、雕梁画栋。

    王蓉将潘赵二人分别领进了朝南的两间正房,嘱咐二人稍作休息,然后便出去安排了酒宴。时间不大,酒宴上齐,自然是玉液琼浆、百年佳酿、凤髓龙肝、山珍海味。席间,陈啸天也特意到来,敬酒作陪,但稍坐片刻便退席离去,临走前,交代王蓉要将二人照顾周道,王蓉欣然答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蓉已喝得微醺,赵念彤更是面红耳赤,如痴似醉,唯独潘素玄一人保持着清醒,并非他酒量似海,而是他滴酒未沾,因为此时他心中有太多的谜团尚未解开。

    只见潘素玄眉头紧皱,一边吃菜,一边思索着:“师傅给陈老前辈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这鱼鳞软甲又为何会在陈府?徐三临死前到底是想暗示什么?消失了近三十年的赤影女魔何故会在陈府现身?她看上去与陈啸天似有恩怨,但为何那黑衣少年却称她为师母?师傅命我二人此行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这一系列的疑问,压得潘素玄愁容满面、闷闷不乐。王蓉见状不解地问道:“潘公子,这一顿饭见你一直眉头紧皱、沉默寡言,莫非是有什么难言心事?若真如此,不妨说出来,小女子不才,但愿为潘公子略尽绵薄之力!”

    潘素玄刚想谢绝,但忽然转念一想,若能在她口中探得一些消息,说不定心中的疑团就可以迎刃而解。想到此处,抬头说道:”不瞒王姑娘,在下是为赤影女魔尹燕来而烦心。想这女魔头此次在府上吃了大亏,难免会还恨在心,而且她在暗,我们在明,若哪儿一日死心不改、卷土重来,岂不是对我们大大的不利?“

    王蓉听后,呵呵笑道:“潘少侠多虑了!实不相瞒,你可知这女魔头三十年前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潘素玄摇头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