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远远望见陈怡馨和潘素玄站在楼前,心中便是一凛,急忙快步来到二人面前,微笑道:“大小姐,潘少侠,您二位怎会到这来?是来找我的吗?”

    陈怡馨道:“深夜叨扰,王总管莫怪,的确是有些事想请教,我们楼上去谈?”王蓉并未回答,转身对几名仆人道:“你们先下去吧,明天就按我吩咐的去做,手脚都麻利点,谁要是耽误了事儿我决不轻饶!”仆人们纷纷领命而去。

    王蓉见众人走远,这才回身笑道:“大小姐,我楼上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物件太多,最近太忙没得时间收拾,就不请二位上楼了,现在四下无人,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陈怡馨微笑道:“王总管你真会说笑。夜深露重,我明日还要登台比试,在此说话若是染上风寒,岂不误了大事?”

    王蓉点头道:“正是,既然大小姐明日还需登台,今晚应该好生休息才是,有什么事我们过后再说,您看如何?”

    陈怡馨心道:“王蓉今日为何如此反常?她几番阻止我上楼,难道当真将那刺客藏在了此处?”

    王蓉见陈怡馨不愿离开,继续道:“若大小姐确有要事,不如我们去您那详谈。”陈怡馨浅笑道:“不必了,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王总管也快些休息吧。”说完,对潘素玄道:“潘少侠,我们走吧。”

    潘素玄一头雾水,看着陈怡馨头也不回地向东而去,直到其走出庭院,这才快步跟上。刚出西跨院的月亮门,就见陈怡馨在一颗香樟树后向自己招手,潘素玄不敢怠慢,急忙走了过去。正要开口发问,陈怡馨却抢先道:“嘘……别出声,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潘素玄一愣,心道:“我一个大男人怎能偷窥女人行踪?”陈怡馨见他愣着不动,一把将其拉到身后,小声道:“特殊时期,少侠就不要顾念那些世俗礼法了。”潘素玄刚想回辩,陈怡馨摆手道:“别出声,快看,她进楼了。”

    潘素玄甩目望去,见那小楼一层烛火亮起,微风拂过人影绰绰。陈怡馨道:“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蹑足潜踪来到楼前,躲在角落处,捅破窗棂纸向内观瞧。就见王蓉坐在正厅当中,手拿一把长剑,独自发愣。潘素玄见那宝剑身宽刃薄、寒光闪闪是件难得的利器,不由得心中起疑,“王总管并不会武,怎会有这样一柄宝剑?”

    正想着,就见王蓉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将宝剑还鞘,轻声道:“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一柄像样的宝剑,眼看你的生日就要到了,我还真的愁了好一阵子。好在齐王的聘礼中有这柄青锋剑,赵公子,也不知道这份礼物你会不会喜欢,我的心意你可否了解?”

    潘素玄心中一惊,暗道:“原以为王蓉对念彤不过是心存好感,没成想却早已情根深种,为博其欢心竟将齐王的聘礼偷出。这孽缘若任其发展下去,将来必是个不小的麻烦,看来必须将事情尽快讲清,避免误会渐深,可……可这事又该如何说起呢?”

    就听王蓉继续道:“为了你,我篡改了礼单,偷换了聘礼,此事若让老爷知道,这将军府我是待不了,我只求你能懂得我的一片痴心,从今往后让我一直跟着你。不论天南海北、天涯海角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蓉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不停地抚摸着,因房内烛火幽暗,实在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见王蓉对其甚是爱惜,如同珍宝一般,将其放在胸口,不住地喃喃自语。

    陈怡馨见状娥眉微蹙,心道:“看来王蓉不想让我进楼的原因,是怕我发现她篡改礼单之事,如此说来是我想错了,她并不是内鬼。”

    想到这,正想招呼潘素玄离开,忽听屋内扑通一声,陈怡馨急忙凑到凑到窗前,向内观瞧。只见王蓉吓得花容失色,手中长剑出鞘,指向地上,颤抖道:“你……你是何人?”

    地上那人并未吭声,王蓉喊了几次,那人均未应答,于是壮着胆子,拿起手中的长剑,轻轻在他腿上扎了一下。那宝剑锋利异常,只这一下那人的腿上便血流不止。王蓉一见,急忙抛下长剑跑进内屋,拿出止血药棉布等物,正要为其包扎,就听哐当一声,一个黑影破门而入,一掌将王蓉击飞,抱起地上那人转身便走。

    正要跃出房门,忽觉后心一股寒气逼来,那人并不回头,在空中身形一转,右腿横扫,一招“横扫千军”逼退敌人,脚步未歇,纵身向西而去。

    刚到西北角门处,便听身后几声哨响,随即门外传来一阵梆子声,角门忽然打开,冲进七八个侍卫拦住去路。那人见状,纵身一跃,使一招“疾风脚”,踢倒三个侍卫,落地一记肘击又撞翻两人,其余侍卫一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

    那人哼了一声,正要跨步走出角门,忽听一个清亮的声音道:“这位前辈,您若想走我们不留您,但请先把进宝留下!”

    话到人到,手持长剑,娉婷而立,拦在门前。潘素玄随后赶到,站在那人身后,周围侍卫见大小姐来了,急忙又叫嚷着冲了上来,各拿刀剑将那人围住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