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诚惶诚恐,大气不敢出。

    阎烟,比常人可怕。

    不,倒不如说,大世家的每个人,都很可怕。

    他们光鲜亮丽,内里早已腐朽,行尸走肉一具,没了纯净灵魂与鲜活心脏,是从十八层炼狱里爬出的魔鬼。

    唯有这些与他们贴近的奴仆,才能看到他们最为真实的一面。

    五楼,金碧辉煌,奢侈华丽,宛似建于高空之上的至尊宫殿,每一朵被雕镂出的花中央,镶嵌宝石,鎏金轻绣,乃是十足工艺品,令人惊叹,甚至不敢踏足,生怕弄脏雅房内的一切。

    吴紫灵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谨慎,东张西望,眼里充满好奇,眸中倒映金光,吴紫灵叹声道:“原来,五楼雅房是这个样子,太尊贵了,轻歌,我们都是沾了你的福,不过,你藏得也深,九爷竟然对你这么好,要我也有个这么好的兄长,死而无憾了。”

    说至此,吴紫灵察觉到不对劲,机械般的转头朝旁看去,便见吴才一脸阴森的看着她,冷笑了两声,吴紫灵嘿嘿笑着,抱着吴才胳膊,“兄长最好了。”

    吴才面色温和,闷哼一声。

    屋内众人,走进雅房时,皆是叹为观止,脸上露出夸张表情。

    除轻歌之外,有一人反常,这人便是白媚儿。

    轻歌暗中观察白媚儿,白媚儿走进这鎏金镶钻的屋子,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眼神更是如常,仿佛,并不稀奇。

    据她所知,白媚儿生在山村,十几年,见识过的华贵,少之又少,再是经历生死,对如此奢侈,怕是也免疫不了。

    轻歌心知肚明,只不过如今更加断定她的猜测罢了,眼前之人漏洞百出,竟有自信站的笔直,轻歌却也不点破。

    轻歌低眉浅笑,她曾看到过,那个可怜的人儿,没了皮的美人,被大火烧成灰烬,容貌被人占据,名字被人代替。

    可怜人,早已成为骨灰。

    消散在东逝的风中。

    轻歌眸光凉薄,嘴角勾起的笑,寒意衍生,屋内的人,全都一怔,脊椎发冷。

    白媚儿为轻歌倒了一杯茶,轻歌轻呷了一口。

    茶水里倒映出她的眉眼,轻歌望着另一个自己,想起深海下冰棺里的红发女子,轻歌不再言语,戾气却重了些许。

    终有一日,她也要让那些人常常剥皮抽筋,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滋味。

    “拍卖开始了!”吴紫灵趴在窗台前,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