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么的真实。

    她的灵魂,都为之一颤,再仔细回想冰棺里的那张脸,轻歌只觉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四肢生冷。

    轻歌闭上眼,喘着气儿。

    兴许,是她多虑了。

    白媚儿站在一旁,以为轻歌头疼,便伸出双手,指腹轻柔地为她按压太阳穴。

    “轻歌,饿了吧,该吃饭了,厨子们把饭菜都热着呢,随时可以开吃。”

    刑荼蘼说。

    轻歌点了点头。

    白媚儿扶着她起身,换了一件月牙白的长衫,发如雪,用红绳随意绑着,松散慵懒。

    海上明月,冉冉升起,勾勒出水墨的颜彩。

    轻歌等人在石殿阁楼享用美食,鱼虾肉,色香味,俱全。

    刑荼蘼吩咐婢女搬来了许多酒,全都最烈的兽酒,以野兽之髓,酿成芬芳,一口入腹,肝肠寸断。

    刑荼蘼不是酒国中人,面对满桌佳肴,却食不知味,她仰起头,捧起一坛坛酒,喷了一脸,深入咽喉,一路灼烧进五脏六腑。

    刑荼蘼闷不做声,半醉半醒。

    归海山临死前的一吻,她一生都无法释怀。

    这十几二十年,她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她喜怒不形于色,时刻想着怎么弄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午夜梦回,她只要一闭上眼,便是母亲死在粪坑的情景,她回忆不起那臭味,只知冷的彻骨,恨的泣血。

    她承认,合欢过后,肌肤相碰,那种悸动,让她怦然心动。

    她半推半就,也曾与归海山好过,然而,当她得知母亲的死与归海山有关时,她性情大变,与从前判若两人,绝望,无奈,崩溃。

    尤其是得知自己怀孕之后,想到孩子的父亲是归海山,刑荼蘼更是陷入极端,一拳一拳,亲手杀了这个孩子。

    虽残忍,但不后悔。

    轻歌能够理解刑荼蘼的感情,若归海山到死依旧叫嚣,依旧愤恨,积压在刑荼蘼灵魂深处的感情,不会有任何波澜,然而,归海山做出了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