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站在门外边,良好的隔音使得她完全失去了里面的声音。

    她恍惚间想起了第一次在操场的小厕所里,顾李咬完她的手背,慢慢移到自己脖子轻嗅的样子,本来那时候自己的脖子就会被她叼了去,但顾李却停住了,那沙哑的嗓音她现在还记得:

    能跑吗?

    快跑。

    顾李那时候就已经对于这件事情抗拒又害怕了。

    她又想起了昨晚的自己标记时咬住顾李的后颈,顾李往后缩的行为,当时觉得是alpha被咬住后颈时的不自在,现下看来,更像是顾李被自己咬醒后的后怕以及想要逃避。

    江念慢慢地蹲下来叹了一口气,她将指甲刮过脖子上的两个小伤口,带起轻微的刺痛感,隔着一道门,什么也做不了。

    自己总是被顾李保护着,现在,也想能够保护她,真想冲进去陪在她的身旁。

    房间内。

    季专家正在尽可能地让人冷静下来,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被缓解下来了,但顾李此时此刻的状态却一点也不容乐观。

    她清醒着,侧在一边哭泣,不理会身边人的话语,只是一味地重复着:“怪物。”

    明明配合着药物治疗,缓解病痛需要的江念血液应该在下降了才对,但还是忍不住贪欲,一尝到那个味道就停不住,差点就将人吸干了,如果不是自己被江念咬醒,她昨夜就会一直喝下去,怪物,疯子。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滴下来,这和前世忍受病痛折磨不一样,前世她拼命地想活下去,是因为自己只是个患了病的普通人,但现在,她却是个怪物,一个动不动就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爱的人的怪物。

    “你不是,你不是。”顾薇心疼地摸着她的脑袋,泪水将她精致的妆容毁得一塌糊涂,她只能一味地跟着女儿重复,不断地否定掉她怪物的言论,企图将人拉回来。

    病人如果自己对自己失去了希望,那治疗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季专家看着顾李颓废的样子,尝试着对人进行心理开导,却一直没有进展,顾李将自己锁进了一个死局里,自己不出来,也不让别人进去。

    甚至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她开始抗拒依靠江念的血液来缓解疼痛,她死死地咬着牙关闭紧嘴唇,不让人将血液喂进来,害得大家只能尝试用输液的方式将血液注入进去。

    “别蹦紧了,这样打不进去。”顾薇和季专家已经劝了她好一会儿了,看她疼得不行了却还是紧绷着肌肉,拒绝着注射也拒绝着其它药。

    “顾李,你真的要丢下妈妈吗?”顾薇捏着她的手发颤地说着,顾李这模样像极了不堪忍受疼痛的丈夫最后一次接受治疗的样子,他们厌倦了这样活着,有意想借着最后一次极致的疼痛走向终点。

    顾李该怎么回答她,该说我并不是你的女儿,你真正的女儿早已经去世,还是该说自己真的好累,再这样下去,那本书里描写的恶毒吸血鬼就将是她接下来人生的真实写照,她不想那样活着,虽然真的很对不起顾薇。

    肉体上的折磨能暂时将她从精神上的自责中带离出来,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慢慢地模糊了,这感觉和上辈子死前也差不多,这一次不打算再来了,她更想做一朵云,偶尔回去看看前世的父母,偶尔来看看顾薇还有江念过得好不好。

    门被猛然地推开,江念冲过来夺过季专家手上的血袋,吸了一大口含在嘴里,然后俯身吻上了顾李的唇瓣,她用舌头也抵不开顾李死死咬着的牙关,含在嘴里的血液被她吞了下去,她撕开顾李后颈处的抑制贴,带着还留有自己血腥味的尖牙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

    她着急了些,毫无章法,顾李最脆弱的腺体被她叼在嘴里,omega温和的信息素被她一点一点地输入顾李的腺体内,到了最猛烈的一股信息素进入时,顾李忍不住发出了声音,江念的动作快得很,捏准了时机就直冲冲地将血袋口对准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