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风继续道:“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们叶家竟然为了牟取暴利,买卖私茶,置朝廷律例于不顾。我辈读书人深受圣恩,遵守晋律,宣扬道义是我辈本份。天地君亲师,即便我与你叶家有亲,且您是我长辈,也万不能因这亲事而置君之大义于不顾的。于君于公于大义,我本应将尔等行径告官才是。”

    “然我受你叶家之恩多年,于心不忍。忠义不能两全,我今日前来,便是提醒叶翁一句,违背朝廷律例之事万万不能做。茶虽饮品,却关乎朝堂边境法政,兹事重大。叶翁身为行首,更应遵纪守法才是。我不能与尔同污,现在,便是来告之叶翁一声,你我两家的亲事,就此作罢。以后万莫在外面说我是你孙女婿。我与你叶家再无瓜葛。”

    “这件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否则,我再不能徇私,必将尔等买卖私茶之事告之大人们。叶翁想来也不愿意走到那一步吧?”

    大概这段话,宋易风准备已久,说起来十分顺熘,还康慨激昂,一副高举大义之旗灭亲之势。

    一口气说完,趁着叶崇明目瞪口呆之际,他一拱手:“告辞。”便打算拂袖而去。

    叶崇明似乎回过神来了,赶紧高声叫道:“等等。”

    宋易风本就打算之乎者也地输出一通,趁叶崇明没回过神来熘之大吉,不与叶家多掰扯。

    他知道,掰扯多了,他必然不占理。万一叶家并没有买卖私茶,那他这通发作就毫无根据,亲事自然也退不成。

    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办法。最好连让叶崇明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可叶崇明早有准备,一直张着网等着他来呢,宋易风的如意算盘只能落空。

    宋易风刚走到门口,就被守门的小厮给拦住了。

    叶崇明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宋少爷今儿来,是专门来退亲的吧?你考上举人了,我叶家商贾之家,是不是就配不上高贵的你了?否则怎么道听途说一个谣传,就迫不及待地跑来,拿着屎盆子往老夫头上扣,连让老夫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担心隔壁的人听不清楚,他开始还是正常的说话声调,后面声音越来越高起来,让人听了只觉得他越说越激动。

    “宋少爷七岁时,你母亲带着你从村里出来,到临安艰难求生,那时你们吃不饱穿不暖,租住在别人在屋边搭起来的窝棚里,你干完活,就跑去茗儿的祖父尹秀才私熟窗口偷听。”

    “后来他发善心,一文束脩不要,收你作学生,又赠你纸笔,看你吃不饱拿东西予你吃。求学本就费钱,他便有心也无力支援,又爱你聪慧,便牵线让我两家结亲。叶家供你读书生活,你长大后娶叶家女。”

    “从你十岁起,每年叶家都会送二百两银子予你;你生病,参加科举,参加诗会,每年另外还要花上一两百两银子。现如今你十八岁,加起来我家赠你也有三千多两银子;你家要买房,十之八九之房资都是我叶家出的。林林总总,我叶家花了几千两银子,就供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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