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武澈白十六岁,先帝给他安排了门亲事。彼时,京城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景象。

    屋内,焚香点蜡,冉冉升起的香气弥散开来,可屋内的二人却闷闷不乐的。

    伶月帮他梳着头发,与他对镜花黄,不免担忧,叹了口气,道:“我今天又被家主找了,她劝我不该和你走的太近,日日同房,形影不离。不过呢,我照例含糊过去了。”

    见他没回话,伶月接着问道:“公子,你不高兴吗?”

    武澈白的回答也很坚定:“阿伶,我不喜欢女人,女人有什么好?况且我阿姐万箭穿心而死,死前仍高呼,武家会替我报仇的。可惜我身为男子,既不能替她报仇,更不能以身报国。”

    “公子,别想那么多了,免得叫自己心烦意乱。说些近日的问题吧,你要成亲了,准备怎么办?”

    “阿伶,我不成亲,陪你如何?”

    “公子,那敢情好,我早就说过了,我的心永远属于你。你不嫁人,我就一直陪你,你嫁了人,我也跟着你。”

    “一定。”

    “公子,要是我是个女子就好了,那样就能娶你了。只可惜宿命难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叽叽喳喳,说着一堆计划的话,他俩都想跑,可惜府里早就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而派了一堆护卫,早就围的水泄不通,只待那天的来临了。

    这几天送来贺礼的人几乎踏断了门槛,下人张罗着买新家具,一片喜乐融融的模样,府内焕然一新。虽然嘈杂,大家却都是快活的,除了武澈白和伶月二人。

    最后愁苦二人组想了个法子。

    武澈白扮成了伶月模样,又穿上他的衣服,拿了几块值钱的物件和几块金子,装模作样地溜出府去,约定先由伶月在府中观察情况。

    如果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伶月再跑去找他。如果没闹大,先帝赦免了,那自然好。

    那些侍卫也没成想武澈白会跑,一直施行的是严进宽出的做法。他化作伶月模样低头心虚地跑出去,守在门口的一堆人甚至都没抬眼皮看上一眼。

    可是天下之大,能去哪呢?他和伶月约好了去江浙一带的县城,听说那里富庶,对男子比较宽容。

    武澈白没出过远门,娘亲不太喜欢他抛头露面,所以他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半路经过市场看见了活的鸡在打鸣都被吓了一跳。

    买了套粗布麻衣,又买了匹马,重新化成普通人的模样。他也不敢耽搁,就往南方跑去。

    只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他出往南方的城门时,那守卫不住地皱着眉看他,还问他与武家有什么关系。

    武澈白暗自叫苦不迭,不明白为何守卫认出来了他,按理说消息不该传的如此之快的。

    可那守卫却也没有阻拦之意,只是带着疑问的目光探寻。他突然明白了,是他眉间的朱砂痣。